宿青后脑勺还带着灼灼钝痛,她后知后觉睁开眼,四周并不很亮堂。
宿青表示理解。
阎王殿嘛,哪能亮亮堂堂的。
察觉到自己正趴在地上,宿青缓缓转动了下脑袋。
“…..”
左边是一把大铡刀!右边也是一把大铡刀!她的脖子被两把大铡刀架着!
铡刀让宿青不敢轻举妄动,她整个人只能被押得跪伏在泛着金色光泽的金玉地面上。
宿青盯着面前的金玉地板沉思:什么情况,阎王殿这么富的吗?
还有,她怎么被刀架着,阎王爷爷这么不留情面,要铡一遍她的脑袋吗?
宿青清楚记得自己脑袋开瓢了,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虽然不了解后面的情况,但她早前大声嚷嚷过了,应该…没有无辜的人跟着丧命吧….
她也罪不至此吧…
没等宿青缓过神来,跟前的台阶上就传来脚步声,宿青仰不起脑袋,只能靠耳朵来辨识对方的脚步到哪了。
片刻后,脚步停顿在宿青视线之内。
宿青撩起眼皮就看到跟前人脚上那双染血的靴子。
血渍还很新鲜,几粒挂在鞋面的血珠顺着跟前人动作从鞋面直淌到金玉地板上。
宿青瞳孔地震:
这这这么多血!!得是铡了多少小脑瓜啊….
宿青“刷”地闭上眼,她这辈子勤勤恳恳,顶多最多也就是测算烂了一些些,但都在错误之后立刻改正了,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铡脑瓜吧,一定是她睁开眼的方式不对。
不及宿青反应,那沾着血渍的鞋面便托起宿青那几乎要埋进地面的脸蛋。
燕参启垂眸,目光落向这个上辈子传言中倾覆大乾的罪魁祸首。
燕参启自是从没见过这位新任国师的,上辈子,他死时这位国师也不过刚继任前二帝国师之位。
底下的国师正闭着一双眼,发丝微散,边角暗刺鎏金云纹的清泠白袍因一路上剐蹭拉扯稍显松乱。
玲珑白嫩的脸蛋即使被鞋面的血污染上,依旧没落俗一句民间传的好颜色。
他漆黑眼瞳蓦地沉下,一眼便识出这新任国师是女扮男装。
燕参启不着痕迹轻蹙眉头,这祸端真是好深的心机!
看年岁已过了女子及笄的时候,但以男子来辨,倒还未至弱冠。
燕参启抬手,那被握在手心的三枚铜板自空中先后丁零当啷落到宿青面颊上,他扯起嘴角:“算罢,宿卿。”
宿青的脸蛋是被侧着托起的,铜板甩来时她眼睛还闭着,防不慎防下,被铜板打得得七荤八素。
“咕——”
宿青痛得鸡.叫一声,眼睛刚呲开一条缝,就和右侧的锋利刀面来了个对视,她迅速闭上眼,甚至闭得更用力了:“呜呜呜,您神通广大的,想算什么还不是算,不用这么大阵仗的….”
“就是可不可以不要铡我的脑瓜啊….”宿青根本不敢睁开眼,看着自己被铡和神不知鬼不觉被铡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然而四面依旧沉寂,静得吓人,宿青顿时小小声:“您要算什么啊….”
阎王爷爷,要算什么倒是说啊,啥也不问就只喊名字是没用的啊…
燕参启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他看着底下像是被欺负得满面委屈的宿青,淡淡挪开脚将宿青的脑袋撇下,冷哼一声。
倒是会审时度势,也难怪燕良卓那蠢驴能被这人骗得一愣一愣。
一旁有些老态的福元正垂头候着,此时听闻燕参启那声哼气心肝胆都颤了颤,这前二帝国师的单传弟子还是太生嫩了。
“诶呦!大人这说的什么话,也是太着急了些,要算的东西可不在这呢。”
福元飞快上前将手中的字条搁到宿青跟前。
福元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宿青脸蛋沾染上斑斑血迹的模样暗自咂舌。
喔呦,怪可怜的。
殿下确实稍稍、有点、太过分了些,国师大人这模样明显是前国师精细教养大的,哪经得其这般折腾,如此强势将人押上殿….
想着又默默觑了眼。
唉,也是遭罪….
脑袋被放下后,宿青自觉脖子保住了,正呼出一口气来,就被福元这细声细气的“大人”喊得噎住,阎王殿里也有这么狗腿的鬼吗?
她悄咪咪睁开眼,视线一垂便看到跟前的字条,刚想伸出手去,就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架着两把大刀。
宿青试探伸爪:“能不能….把刀….收收?”
一只手隔着刀老远悠悠抬起竖三指保证:“我很规矩的,就看字,绝对不乱动。”
反正她也逃不掉。
燕参启闻言默了半瞬,见人垂着头颅半分不敢抬的样子,又觉此人惯会装。
他微仰头示意,宿青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