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他收起手,弓着身子问道:“明月呢?明月呢?”目光徐徐落在叶小七身上,打量一番,嘲弄不已:“就是这么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吗?”
叶小七收回手,慢慢地站起来,看了周循一眼。就这么淡淡的一瞥,却仿佛带着坚韧的利剑般扎在周循身上,刺得他不由后退一步。周循可能觉得后退这一步很有些伤面子,便对着叶小七冷哼一声:“什么东西。”
叶小七垂下睫毛,敛去了所有的目光,外表看上去立刻便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周循觉得方才那一瞬定然只是幻觉。
凌云度借着酒意,干脆伸出手臂把叶小七搂进怀里,高傲地扬起下巴,用挑衅的表情看着周循:“我的明月,就是这一个小子,又怎样?又怎样?你又能怎样?”
叶小七觉得凌云度既然醉酒,此时说话便最为肆无忌惮,如果任由他发挥下去,明日他定然变成了这永乐城里最大的笑柄——对于一个书生来说,那绝对是名落孙山之外的次级沉重打击,便看着周循转移开了话题:“他,娶了胡小花,可曾爱护着?”
“哈哈哈哈。”周循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极为放肆:“爱护?”他斜眼看着凌云度,似乎生怕他听不到:“某人最为心爱不舍的东西,在我们那里不过是玩物,比如说,女人。”
叶小七的脸沉了下去。思索片刻问道:“听说周状元可是未来的驸马爷,不知在周状元眼里,公主是否也是玩物而已?”
此时,叶小七盯着周循的目光极为认真,那其中凛冽的寒意又让周循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周循赶紧壮足了气势,心想在人称前面阎罗的七王爷那里我都应付得过去,怎么能在你一个无名小卒眼前丢了面子。想及此,便挺直了腰杆怒声喝道:“公主岂是此等凡夫俗子可比?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便已是玷污了她的圣洁!来人,掌嘴!”
不想,此时的叶小七却似放下心来一般笑了笑,但正处于盛怒之中的周循没有看到。周循身旁的侍卫们立刻大步上前,扬起粗糙而坚实的巴掌毫不犹豫地劈下去。
凌云度突然推开叶小七,状似漫不经心地挪了挪坐着的地方。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猛地裂开,周循和他身边的一干人等冷不防跌进了一个大坑里。凌云度身旁那融化了一半的雪船彻底翻倒在周循头上,落了一身的雪。凌云度咧开嘴角,看上去像极了醉酒的无赖,又像是顽皮的孩童。他说:“叫你们不听话。”
两边的侍卫们连忙扶着周循手忙脚乱地往外爬,凌云度叹了口气,用手在身边拉了一下,只听“哗啦”一声,周循一行陷入得更深了,同时,从两边的地底下涌出了风干过的土粒,流动性很好,瞬间便将几人埋得只剩两个肩膀一个头颅。叶小七注意到,凌云度拉动的是埋在身边的一根麻绳,其余部分都埋在雪里,只露出一小截,不认真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凌云度得意地问:“你说,我要是这会儿把你们埋了,会有人发现吗?”
周循瞪大了明亮的眼睛,眼珠里充满了恐惧。
生死关头啊!本来是处于恶趣味心理,他只想带几个人过来嘲弄凌云度一番,然而当朝的驸马爷总是和一个书生过不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但此时,如果凌云度真的就把他们就地埋了,他们还真的……
“凌兄,饶了我。”心神一崩溃,周循那不可一世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凌兄,我今后做了驸马,定然会在公主面前多多为你说好话,皇上很宠爱公主,一定会听她的话!我求她给你封官,封很大很大的官,你一定能实现你的抱负!凌兄,饶了我。”
“饶了你。”凌云度此时已全然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似乎无意识般呢喃着周循的话。
“对,饶了我。”周循忙不迭地点头:“我也不想来当这个状元,可这是七……”
“你说什么!”叶小七突然从旁一声断喝。
周循一惊,两行泪水就从脸上流了下来:“凌兄,凌兄,求求你,我知道以前你一直都看不上我,我连和你结交都不配,我蠢,我笨,我除了会下苦功夫,写几篇烂文之外什么都不会,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一直都是,就算我中了状元,也远不及你,所以我恨,我嫉妒你,所以才对你做了许多过分的事,现在……现在,现在只请你可怜可怜我,放我出去吧。”
凌云度冷哼一声,牵动身边的绳子又是一拉。叶小七看到绳子下面连接的似乎是一块板状的物体,往旁边滑动了一截距离,覆盖住周循的干土便一蹦一跳翻滚着从两旁滑落,瞬间把大坑的两边堆成了可以往外爬的斜坡。凌云度说:“自己爬出来吧,别让人扶你。”
叶小七打量着周循,皱着鼻子问:“你尿裤子了?”
周循待要爬到院子外面,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身边的侍卫:“把他们做掉。”
“是吗?”凌云度撑着朦胧的醉意,抓起身边团起的一个雪块,凌空一道抛物线,稳稳落在院门口墙上挂着的斗笠上。斗笠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