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间隙,许知意不慌不忙地上二楼洗澡。
指尖取血后有人可能没有多大的感觉,而许知意每次都觉得指尖多了一个流血的血洞,在心理作用的影响下,她会不时感受到一点痛楚。
伤口不能沾水触碰,细菌感染后会加重伤口的情况。
哪怕许知意手上只是一个小洞,晚上睡觉之前她都懒得再看一眼,因为是一定会愈合的。但她依然认为这是伤口,有了伤口还是不要洗澡护肤比较好。
私人医生随时待命,谢玉成事无巨细,他将许知意的今日的饮食情况都告诉了医生,并且还附上了自己的担忧。
谢玉成一年四季都身体健康,私人医生给他特别设置的电话号码都快结蜘蛛网了。终于到了用他的地方,医生开车直奔西山庄园。
谢玉成上到二楼时许知意把头发吹到半干,她在手上滴下几滴精油,综合花香的香味像是一把什么品种的花都有的花束荟萃成了一滴精油。
许知意在长长的头发上抹开,那香味竟然还没淡上几分。她想着医生这时候也要到了,抽出两张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精油,“走吧,下楼做检查。”
她毫不留恋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好像在楼下说要心理建设的人不叫许知意一样。
坐在会客厅内,私人医生严谨地穿了白大褂,戴着口罩,桌子上放着用于检测的机器。
医生撕开器械的包装袋,“夫人,您把手伸出来。”
采血针头上面的塑料部分颜色鲜艳,底下的针头短短的一截,整个取血针不大却像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许知意不禁自嘲自己的想象力真丰富,其实这也是她进行自我放松的一个方法。
许知意面壁似地转过头,双眼措不及防地陷进柔软里,因为眼皮下意识地合上,浓密的睫毛垂到了下眼睑的位置。
谢玉成站在许知意身侧,她的头只到他的腰上。手心里两扇睫毛扑棱了几下,像是抓到手里的一只蝴蝶煽动了翅膀,手掌中藏匿着微弱的生命的气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谢玉成的手指做了一个拢起的动作,给手心的蝴蝶腾出空间。
“谢玉成,把手拿开。”许知意反应过来,安分地闭着眼,“失去了视力其他的感官会被相应地放大,相信我,我会痛得刻苦铭心。”
谢玉成放下手转而握住了许知意那只空着的手,“这样可以吗?”
私人医生手中持针做好了准备姿态,他看着谢玉成无微不至地护着许知意,沉稳拿针的手居然有了一些紧张。
他可不想给怕疼的人扎针,私人医生的医患关系不比大医院的医生好处理,毕竟客户是要什么来什么的有钱人,一个不顺心就能把医生炒了。
许知意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不用管他,我不怕的。”
私人医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摁着许知意的一只手指,“好的夫人,我现在取血。”
许知意耳边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她尽力忽视着指尖上的取血针,去听声音的来源处。
结果,谢玉成俯身用脸蹭上了许知意的脸,深棕色的发丝与黑色发丝纠缠在了一起,紧密得连温热的呼吸都在交错。
许知意想找谢玉成说两句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可现在她的大脑直接一片空白了,面前的壁纸摆件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样子。
雪白的皮肤和抿着的唇就在跟前,同时刻,取血针扎进了手指,胭脂般殷红的血收了进去,仿佛是花的杆径汲取水分那样,血液被吸进管里。
许知意的头往针的那头偏过去,谢玉成的手扶在她耳边,回挡了许知意的脖子使出的劲儿。
谢玉成似乎不满意许知意方才的远离,光挡了那一手还不够,脸又往许知意的脸颊上蹭,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小得不能再小,融进了对方的骨血里。
那几毫升血液诱发出了味道,铁锈的血腥气像是幻觉又像是现实。
许知意一只手被针扎了,一只手被谢玉成握着,可她却觉得这两只手的感觉不存在了,所有的感官都只存在于谢玉成贴着的脸。
“好了。”
谢玉成干脆地直起身,蒸腾着的热气终于离开了许知意的脸颊。
检测血液的机器在隆隆作响,打印着的血常规单子正在慢吞吞地从机器里出来。
那是一种许知意闭上眼睛或是去掉什么其他的感官也体会不到的触觉,她想起第一次喝酒昏沉沉地躺在沙发的扶手上,一阵阵凉风吹拂着发丝。
外面的烟火在落地窗外的几十米高空上炸开,许知意一睁开眼就望到了漫天炫目的夜景。
许知意如那时一般呼出一口气,她站起来去看检查出来的单子。
血红蛋白的含量是低于正常水平的,私人医生看了其他的项目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轻度贫血而已。
随后,他列了一个单子给谢玉成,接着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