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晗无语的压了压唇角,把眼罩拽下来继续睡。
后来的整段行程,身边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手指敲击笔记本键盘的脆响。在舒青晗第五次被范瑾初吵醒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将眼罩拿了下来。
“嗨,你醒了,晚上好。”
偏头看,罪魁祸首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很难不让人怀疑制造出的噪音是范瑾初故意为之。
“范总真是日理万机啊,”舒青晗说,“连坐个飞机都不消停,还要处理公务。”
范瑾初叉了块白磁盘里的水果送进嘴里,点点头,“确实挺忙,不像舒大画家工作时间全随自己——哎,我听说你进集团工作了?恭喜恭喜啊。”
舒青晗收回视线,淡声回答:“只是挂个名而已。”
“噢。”范瑾初点了点头。
下了飞机,已经有司机在候机楼等候。舒青晗冲范瑾初微微点了下头,坐进了车子里。
明天晚上的珠宝晚宴在游轮上举行,来之前舒青晗看了邀请函的内容,主要的行程是绕维港一圈,在最中央停30-40分钟,之后会有烟花秀。
买不买珠宝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晚宴中维持关系,甚至于结交关系。
现在才晚上九点,舒青晗安顿好行李,将提前放在门口的商品展示册拿进来,简单的洗了个澡后就坐到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她先看了看张启摄影社区里更新的新内容,在划到最后一张时,发现他拍了一张雨后的葡萄藤。
正巧摊开的展示册就在手边,舒青晗看到了正中央的一枚胸针。
胸针是一片叶子遮盖着串葡萄的造型,珠宝彼此映衬,即使在平面图上也显得熠熠生辉。下面的葡萄粒用紫色蓝宝石雕刻而成,叶子为一块祖母绿,是某家刚刚推出的顶级珠宝新品,不是什么大热的款,也不贵。
约人家出去玩得送一些礼物吧,至少前一段恋情时她花了不少钱用于约会上,也得到了不错的成效。舒青晗将这页折了个角,想着明天就给张启买一个小胸针当见面礼好了。
刚把手机放下,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三声,敲完即止。
舒青晗把手机放下,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是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头发有被精心打理过的痕迹。
没叫外卖啊。她低头想了想,难道是酒店工作人员?
再看一眼,舒青晗竟有些惊奇的发现,这男人的脸和舒鸿天竟然有一两分相似。
想着想着,她就有些心软。
对面的门旁有一盆绿植。舒青晗估摸了下花瓶抄在手里的趁手程度,走到另一边,伸手将门拉开了一条缝。
见门开了,男人扬起了标准的八颗牙笑容,很阳光的打招呼:“舒小姐,您好!”
舒青晗谨慎的问:“你是?”
“哦,我是……”男人忽然收敛了笑容,微微弯下腰凑近她,声音很轻,又带着点故意的上翘,“特殊服务,请问您需要吗?”
话音刚落,舒青晗重重的拧了一下眉毛,心里陡然升起荒谬来。
特殊服务?!
对面的男人估计以为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径直伸了腿要从门缝往房间里挤。
眼见着他非常不客气的大半个身子都闯了进来,舒青晗连忙伸手拦住。
“老板,怎么啦?”男人停下往里的动作,笑眯眯地问,“为什么不让我进门呀。”
“我不需要服务,你走吧。”舒青晗摇了摇头,作势要把门关上。
“别呀!”男人把手塞进门里,声音低低的,“老板,你就让我进去吧。”
舒青晗用右手按着门,左手已经摸到了花瓶的瓶身上。
难道干这行还有业绩要求?她觉得有点可笑,抱着胳膊看他,“我说了我不需要,谁让你来的你就回哪里去。我没有叫过服务,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可以投诉你了。”
“别啊……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行,您让我进去吧,”男人低声下气的央求道,“求求您了,算我求您了,您可怜可怜我……老板,到现在为止还是女客人,要是再没人要我,我就只能去陪男士了。”
长到这么大,舒青晗也因为各种原因去过声色场所,也见过一些流连花丛中的二代,对于其中一些人的……特殊癖好略有耳闻。据说,并不是个多高兴多舒服的事情。
想到这里,舒青晗顿时感觉更头大了,“你……不是……我……”
“求求您了,”男人呐呐的说,“我从那边一路敲过来,但没一个人给我开门,只有您开了,我知道您是世界上最善良的……”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舒青晗连忙制止。
她是这一层最中间的房间,也是这一层最后的女性房客。
舒青晗探头朝寂静的走廊里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松了口:“算了,你进来吧,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