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换了个人。
梅荃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小晗,乖顺些,不要总想和你爸吵,你的东西可还在家这边。如果太过离经叛道,惹到了我们的底线,可就一辈子都拿不到手了。”
舒青晗心里慢慢燃起火,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平静:“我要不要东西,是我的事,但我知道只要这东西一天不到我手里,你们就得一天像供祖宗似的供着。”
梅荃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她唇边慢慢扬起笑容,声音越来越冷:“正好你们还没有这么供着奶奶过,不如就借此机会供上吧,就当表表你们孝心了。”
言毕,也不等梅荃回答,舒青晗就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一个人在原地整理了五分钟心情,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嗡嗡作响的排风扇,把手里还未燃尽的烟按在了垃圾筒上的石渣里。
按熄了烟,舒青晗用手在自己身旁扇了扇,等到味道散的差不多后才走出了吸烟区。
现在还没有到正式开放时间,美术馆里行人寥寥,除去先一步来观赏的美术家,就只有还在进行场内维护的工作人员。她在画廊里转了两圈,一一和行业里的前辈们打了招呼。
在舒青晗回国前,她的名字就已经在圈内广为传播。今天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受邀参加,除去要卖舒青晗头顶的舒家一个面子外,也不乏有真正想来看看她真实水平的人。而这些人在望向墙上画作时,眼中的惊艳和赞赏不似作假。
舒青晗喜欢这样的目光。
单纯的、澄澈的、不留余力的表达着对艺术的热爱,其中不掺杂一丝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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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人画的真、真——”乌淮波憋了半天,最后只蹦出来四个字,“真好看啊。”
张启随口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到了墙上挂着的画家介绍上。
那被用粗体标黑、璀璨顶光照耀着的,赫然是“舒青晗”三个字。
——而这位在海内外极富盛名的青年画家舒小姐,前两天还在他们破破烂烂的小海洋馆看过鲨鱼,他还亲手送她一个价值25块钱的挂坠作为答谢礼物。
这世界真玄啊,张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原本在一旁沉默的的乌寻雁却突然开了口:“我喜欢她的画。”
张启转过脸来,很有耐心的看着她:“怎么了呢?”
乌寻雁的大眼睛轻轻的转了转,露出些许思索的神色来。
想了几分钟,她才慢慢地说:“她的画里,能看出一种很跳跃的气息,我觉得很有意思。”
“哎哎哎,你们看,前边怎么聚了一堆人呀,”乌淮波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打架了?”
“怎么可能……”张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一眼,却还是抬头顺着乌淮波手指的方向望去。
打架的没看见,却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舒青晗。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腰上围着条银色的腰带,头发披散下来,脸上画着妆,看上去神采奕奕。
“哪有什么打架的?”他嘴上说着,顺手给了乌淮波一记爆栗。
张启手上收着劲,本想给他个教训,让他脑子里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结果没想到这小子竟捂着脑袋,嗷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美术馆很空旷,是绝佳的传音空间,乌淮波的哀嚎声瞬间从这边弹到了另一头,三人直接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在发现舒青晗面露疑惑的朝着这边望来时,张启下意识低下头磨了磨牙,耳朵有些不受控制的发烧。
完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谁啊,”耿辛夷收回目光,拧起眉毛转向舒青晗,“你朋友?”
朋友倒是算不上,或许只能算个半个陌生人。她本想说不是,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那你先去吧,”耿辛夷悄悄说,“这边我帮你顶会。”
舒青晗抿了抿嘴,循着记忆中的样子如释重负露出个“谢了”的表情,抬脚往还傻站着的三人那边走去。
张启用余光看着女人正在朝着这边逼近,忍不住一阵心虚,赶紧一手拽一个小崽子往身后退。
“等等。”身后的声音成功让他站住了脚步。
张启转过身,露出了个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小孩子没轻没重,没给你添麻烦吧?”
话音未落,他推着乌淮波的腰往前一怼,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赶紧给人道歉,这是人家的画展。”
乌淮波一直都很有眼力价,见此情景赶忙说了对不起。
舒青晗笑一笑,摆摆手,“没事,还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就得一直站在那边跟人应酬了。”
她的目光在乌淮波和乌寻雁的脸上顿了顿,然后落到了张启脸上,“这是……”
“住一个巷子的弟弟妹妹,”张启解释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