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喧哗声起,锣鼓喧天,热闹异常。
过会儿,丹元拿着一个酒囊掀开了车帘,“公子,这酒家怪得很,一日一人只能买一壶。”
卿云歌接过酒囊,温声道,“无事,这便够了。”
“公子……”丹元踌躇着想说什么。
卿云歌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喝的……如此正好够。”
“是,公子。”
帘子放下了,阳光不再晃眼。而随着卿云歌拔开酒塞,那沁人的酒香扑鼻而来,浓烈的味道将虞落身心熨烫得妥妥帖帖的。
卿云歌从匣子中翻出一个味碟,那味碟做成桃花状,粉粉嫩嫩,又触手温凉,怪精巧的。
往里面倒了半碟酒,卿云歌将它放在虞落嘴边,“说好了,只允许喝一点点。”
虞落无奈喵叫了声。这朝歌下个界,温柔是温柔了,就是人也婆妈了。
虞落将脑袋凑向味碟,有些羞耻地……伸出了舌头。
虞落:啊——救命!
当着人伸出舌头舔酒喝,这是多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一件事!
关键那朝歌还不错眼地一直紧盯着她!
“这酒……不好喝吗?”卿云歌有些疑惑。
虞落默默叹气,闭上眼,一口一口舔了起来……
***
一开始很不习惯,但做猫久了,虞落发现这滋味竟该死的美妙!
不用修炼,不用相亲,没有身份束缚,饭来张口,不会说话也不用和人掰扯,高兴了赏愚蠢的人类一个喵叫,那愚蠢的小白脸能乐一天,不高兴了爪子一张,吓唬吓唬他们。
“好凶的猫,公子……她又凶我!”丹元委委屈屈。
“苗苗,咱不和他计较。”
苗苗……
虞落无奈地叹口气。
这卿云歌非要给她起个名称,但你说他起吧,他又不好好起,给她起了个如此朴实无华的名字……
虞落只能说,幸好不叫咪咪。
对了,卿云歌,朝歌此世的名字是卿云歌。
虞落从他们言谈之中好不容易搞清楚这件事,但是至于他身份究竟为何,依旧一头雾水。
“公子!”丹元更加委屈了,然而卿云歌不理会他。
卿云歌的手想摸上虞落的脑袋,虞落喵叫一声,头一甩,避开了他的手。
小样儿,别以为这世他给她包圆了吃喝拉撒,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想都别想!
她还记得他在天上怎么对她的呢!
“落落。”卿云歌的语气也难得低落,“今天……多给你半碟酒……”
卿云歌咬咬牙,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虞落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即躺卧到卿云歌膝盖上,开始呼呼大睡。
卿云歌轻轻抚上虞落软和的皮毛,嘴角不由溢出笑意。
那笑容……有些坏。
虞落觉得她似乎被骗。
随即她想到每次只舔半碟酒她就会醉得犯困,便是再多给她半碟,她也是有那心无那力啊……
麻的,好气!
虞落气愤地喵叫一声,从卿云歌膝盖上爬起来,爬到一旁的锦被上睡觉去了。
任凭那卿云歌如何唤她,她自岿然不动……
***
一连吃吃睡睡好些天,日子好不惬意,虞落身上的伤也已大好,不过那壶酒也见了底。
虞落舔完碟子里最后那滴酒,便听卿云歌说起,“酒没了哦……不过我们也快到了。”
卿云歌笑起,手指又轻轻刮了刮虞落的脑门,惹得虞落不高兴的甩了甩脑袋,“到了,你就有很多很多酒喝了。”
虞落掀开眼看了他一眼,又换了个姿势睡去。
很多酒,她相信。
看卿云歌这装束,这谈吐,非富即贵。显然,这世他的命格也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
***
虞落醒来时,只觉得耳边嘈杂。
好似到了城门下,周围尽是嘈杂人声和兵戈碰撞的声音。
有人在盘查,有人在争辩,有人在吆喝,而此刻出现在马车周围的,还有一道尖细的女声,“哥哥,云歌哥哥,你这一去,又去了三百天,清龄你好想你啊。”
“何事喧哗?”
丹元打起帘子悄声说,“是公主殿下。”
虞落被这周围的喧嚣闹的心烦。虽然趴在卿云歌的膝盖上,虽然她依旧闭着眼,虽然她没有动弹,但她的不耐烦让她的耳朵不由得甩了几下。
卿云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温和而又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们吵到我的猫了。”
车外的尖细女声顿时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