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善回到东厢静室时,不知闻人拂玉和闻人苓说了什么,许是没谈拢,闻人苓摔门而出,一张俏脸气得柳眉倒竖,神色算不得好看,见到门外的连善,难得地唤了声嫂嫂,拉着越子臻越过她往外走。
连善等了会儿才进屋,闻人拂玉正坐在临水的轩窗前喝茶,见连善过来,他放下茶杯:“你回来了。”
连善点头,坐到闻人拂玉对面:“二小姐恼了?”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一阵儿一阵儿的。过会儿就好了。”
闻人拂玉给连善泡了一杯茶,推过去,“暖一下身。晚上要用些什么?”
连善想了想,道:“近来不大有食欲,待会儿问二小姐那边要吃什么,吩咐后厨备下就是。”
闻人拂玉眉心微折,似是想说什么,嘴唇翕动几下,忽而露出一点惊诧:“……去瞧过大夫没?”
连善怔愣片刻,才意识到闻人拂玉的意思,失笑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何况我的身子你也知道。”
闻人拂玉沉吟片刻,还是道:“用过午食,再叫赵恪来一趟。”
连善没有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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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了解闻人苓的人莫过于她兄长。不过半个时辰,连善送赵恪离开时,就见到闻人苓拉着越子臻在庭院里放风筝,她脸上是连善熟悉的笑容,见到赵恪和连善道别,还停下脚步,对连善道:“嫂嫂,身子不爽利?”
赵恪没搭话,走得极快,他下午还有外头的病人要瞧。
连善尚未出声,闻人苓一叠子话已递到跟前:“先时叫嫂嫂见笑了,元鹤送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难为嫂嫂费心。”
连善抿唇,嗓音柔和:“一些零碎琐物,你喜欢就好。”
闻人苓把风筝线往越子臻怀里一塞,上前揽过连善的手,压低声气:“兄长那里,多谢嫂嫂替我说话,周管事都跟我说了。”
连善见闻人苓负气离去,便支了元鹤去送礼,又找来周管事替她开库房,让闻人苓去挑几样喜欢的法器。
只是这都是闻人拂玉的意思,不知他对闻人苓说了什么,都被闻人苓算到了自己头上。
连善没有出言解释:“城主也是想您的,夜里还是一道用个饭。”
闻人苓笑嘻嘻道:“我都听嫂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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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妞妞那事,芝芝很晚才从元鹤那里知情。知道妞妞不知怎么得罪了二小姐的道侣,芝芝吓了一跳,连忙把妞妞拴好,不敢再让它出去乱跑。
见连善来后厨帮忙,芝芝心有余悸地上前致谢。
连善点点头算是应了,芝芝又道:“连姑娘,你说越仙长不会是那么小性的人罢。”
过一会儿,芝芝自言自语道:“怎么说越仙长也是二小姐的道侣,又是沧澜仙宗宗主的关门弟子,何至于与一条小狗斗气。”
元鹤搭腔:“那可未必,听说越仙长每次宗门大比都能把对手弄得半残才放手,如今旁宗都不敢放门中弟子去与他对战。生怕好苗子就这么给折了。”
芝芝吓白了脸:“不是吧。”
连善没有接话,只是立在一旁吩咐后厨厨娘一一将菜备下。元鹤百无聊赖地蹲在门前玩蚂蚁,时不时往里投去一眼。
及至掌灯,会客厅的圆桌上已摆满佳肴。
闻人拂玉坐在上首,右手依次是闻人苓,越子臻、连善。
连善原是坐在下首,因着闻人苓还是恼兄长,中间愣是隔开两人座,连善也因着坐到了闻人拂玉左手旁。
几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席间只有闻人苓时不时和连善说两句:“……这个白玉翡翠汤好喝,嫂嫂怎么做的?”
“这道糖醋炸虾也好好吃。子臻,你尝尝?”
……
连善时而附和着说几句,时而给闻人拂玉盛汤,席间氛围算不上好,也不算坏。
这是闻人苓回府两日来一家人唯一平心静气坐下来用食的一次,连善弯着眼小声对闻人拂玉道:“二小姐不气了。”
闻人拂玉点头,把剥好的虾仁放在连善碗里:“多吃点,你都没吃几口。”见连善夹起咬了口,他脸上浮现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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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食过后,闻人苓拉着越子臻与闻人拂玉和连善作别。她白日里发了好大的火,玩了几个时辰的风筝,又陪着兄长用了食,这会儿已有些困乏。一回西院便早早歇下了。
闻人拂玉原也准备与连善早些歇息,只是连善还有事要忙,便让闻人拂玉回去先躺下。
闻人拂玉有些不满:“阿善怎么每日都有这么多事要做?”
连善淡笑着踮起脚,轻轻抱了下他:“一点小事,很快就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吃宵夜,好吗?”
她都这样笑着求他,他难道能拒绝?
闻人拂玉松开手:“早去早回。”
连善嗯了声,带着元鹤朝后厨走去。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