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方度每日到法华寺随着住持念经祈福,祁王每日也随着景王、代王和公主一同往东宫中去陪着太子聊聊天,偶尔去自己母妃那里叙叙旧。
这些年来,靖帝一直兢兢业业地着重于民生,朝臣曾多次谏言靖帝选秀充实后宫,他们称靖帝虽有四个儿子,但是于天家而言,终究还是太少了。
靖帝每每顾左右而言它,到最后干脆对着众臣说道:“朕如今已年过半百,何必再寻这鱼水之欢?只盼来日安寝之时,不负逝者所愿,黎民所望。朕膝下四子,如今都能独当一面,将来太子继承了这个位置,各个皇子协力辅佐,延我大靖荣光!此事莫要再议。”
因此,到了现在,后宫仍是之前的皇后、端妃和丽妃。
而这三人,因着一同过过苦日子、一同经历过起义,自是十分交好,后宫也是一片祥和之色。
美中不足的就是,三子分散各地,几年未尝见过一面。所幸太子也是个孝顺的,时常进宫陪着三人聊聊天解解闷。
当太子病倒了,宫中皆是忧虑之色。
祁王妃受祁王所托,尽力延续着太子寿命,奈何生念已逝,效果甚微。
一个月后。
方度这日还在法华寺念着经文,太子身边的小顺子来请他去往东宫中。
等到方度来到东宫,才发现狄笛已经候着,这时小顺子才领着二人往殿内去。
殿中太子坐在主位上,景王、代王、祁王和祁王妃、景王妃、安宁公主分坐在两旁,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方度不认识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年轻俊俏的样子。
小顺子引着两人坐到对应的位置,便去太子身边立着了。
“诸位都是青年豪杰啊,大靖有你们真是未来可期。”太子首先发话。
众人纷纷拱手,“多谢太子谬赞。”
“我这可都是真心话,我这几个弟弟在这月余时间可与我讲了不少你们的事情,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实乃真豪杰。早就想见见你们了,只是早先身子一直不大好,今日总算有点力气。”
“还望太子保重身体。”
“这位便是狄小将军吧?”太子看着狄笛道。
“将军谈不上,您唤我狄笛便好。”
“好,那我便唤你狄笛。这一身劲装的样子可真像安安啊,她当年也是这样,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总听王爷提起郭将军,说他这位皇嫂当年领军冲锋陷阵,手中双剑斩下许多沅军首领,我定是比不上的。”狄笛慌忙推辞。
“听说你还在军中做着军医?能医能武,三弟得你们相助,有你们这些朋友是他的幸事,将来定要多多帮衬他。”
“都是我们应尽的本分。”
接下来太子又问了问其他人的情况,顺势夸奖一番,等到宫女进来提醒膳食已经备好,太子方才招呼众人吃了午饭,之后便留下几个王爷和公主,让众人走了。
等方度回到法华寺,才知道皇上已经下令接下来不必再诵经祈福了,方度与住持聊了两句便回到府邸。
狄笛看着方度回来了,问了一下才知道皇上已经停了祈福诵经,这时祁王妃牵着承谊走来,两人向祁王妃母子行了礼。
“我正好要找你们。”祁王妃说着,让下人带着承谊回房,领着两人回正厅坐下。
“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我们吗?”方度问道。
“太子身子不太好了,我准备的药如今他也吃不怎么下了,勉强吃下了不一会儿也吐出来。”祁王妃与二人说道,“王爷本来还想让我继续给太子制药的,但是太子今早一席话,算是彻底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祁王妃与二人说着今日在东宫所见到的场面。
那时太子刚喝下药,几个皇子像往常一样,对他说着自己在藩地的趣事,太子本听得津津有味,突地狂吐不止,将先前吃的药尽数吐了出来。众人着急忙慌地处理,正要重新熬药,太子却道不必麻烦了,太子身边的宫女哭道:“主子这几日白日吃了药总是强忍着怕你们看出来,晚上却每每忍不住,甚至还呕血,主子不让我们去请太医。景王殿下、祁王殿下,你们劝劝主子吧。”说着便磕起了头。
景王忙扶起宫女,祁王对太子道:“怪不得你近来总不让令羽把脉,还说自己快好了,快好了,就是这样好的吗?”祁王说完太子,转头正要让祁王妃给太子把脉,被太子一把拦下了。
“阿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有用了,是我自己不想活下去了。”
“你还有我们,你还有桢儿,你真的忍心他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吗?”祁王眼含热泪。
“我知道,你们都会对他很好的,如今他也十一岁了,你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跟着父皇奔波了。”
“可是那时候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我们都很快乐不是吗?”
“我坚持了很久了,阿谛,我早就想去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