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河似是被吓到了,回了住处后用他仅剩的那只手臂紧紧环住许朝酒的胳膊,不曾松开。
许朝酒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般的说道:“没事了,小河不怕。”
许小河那双大眼蕴含着泪水,丝丝抽泣着:“我,我想娘了。”
许朝酒沉默下来,莫名想到冥殿中那位少主也说过一样的话。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语气却莫名的相像。
许小河靠着她睡着了,许朝酒将他放在床榻之上,本想着靠一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是被魂使的敲门声吵醒的,天色刚微微亮,许小河还未醒来,蜷缩着身子。许朝酒拿出些旧衣盖在许小河的身上,跟着魂使走了出去。
七拐八转,来到了一处高墙之外。
她走进去,里面的哭嚎哀求声刺耳又渗人。这里就像牢房一样,中间一条能容纳二人的过道,两侧的房间全部隔开,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巨大的牢笼,而牢笼里面则是一些长相可怖怪异的人。
魂使将她带到最里面的房间,刚进房门便看到一抹裹着裘衣的身影。
他转过身,那张过于妖治的脸上带着很明显的酡红,他抬步走到许朝酒面前。
“这些人都是我的药人,你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害怕吗?”他半睨着的凤眼直勾勾的盯着许朝酒,说出口的话有些沙哑。
他凑的近了,许朝酒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还未等许朝酒回答,冥许用手帕捂住嘴剧烈的咳了起来,脸上那酡红更加明显几分。
许朝酒下意识默不作声的后退几步,而后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是修士,修士的体质并不会轻易的被传染病气。
冥许看她毫不掩饰的后退,一股郁气涌了上来。
她竟敢嫌弃他。
冥许一把将许朝酒拽了过来,修长的手握着许朝酒的脖子,与她凑的极近,压着嗓子低声说道:“丑东西,再敢退一步我杀了你!”
“你不怕死,总归怕疼吧?”
许朝酒不知道他又发的什么疯,她足下一动,凑得他更近些:“少主,你离我这么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她一凑近,冥许反倒将她松开,嫌恶的后退一步。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蜈蚣一般难看的疤痕上,轻轻皱起眉毛:“本少主还不至于眼瞎到这种地步。”
许朝酒不以为意,她本就没打算用这副面容攻略他,不过想恶心恶心他罢了。
冥许似乎是终于想起来正事,他命人将许朝酒绑在木桩之上,将一颗药丸塞进许朝酒嘴里,自己随意的坐在椅塌上,观察许朝酒。
许朝酒吃下药丸后,不出一炷香的时间。
身体先是燥热无比,体内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先是内脏剧烈的灼痛,然后是喉咙,她忍不住嘶吼出声。
绑住她的铁链因她的挣扎嵌进肉里、“咯吱”手指骨因为用力而发出声响。
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于凄戾,牢房中之前嚎叫的那些药人反倒安静下来,瑟缩的朝这边观望。
不知过了多久,许朝酒的喉咙已经喊不出任何声音。
那股灼热从喉咙又转移到口,鼻,眼,直到眼睛被一片血色覆盖住,许朝酒连视觉也消失了。
冥许看她逐渐无神的眼睛,眉梢一扬。
“内里燥热,灼烧难忍,药气上涌,内脏,喉咙,口鼻眼,七窍流血,五感尽失。”身后的魂使将他说的话一一记下。
冥许缓步走到许朝酒面前,毫不犹豫的一剑刺在许朝酒心口之处。
身后魂使递来手帕,他慢条斯理的擦手。
直到许朝酒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冥许将手帕随意丢掉:
“你这次复活用了一炷香时间,好像比上一次久了一点。”
许朝酒身上的痛感消失不见,但整个人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疯子。
魂使将许朝酒拖回住处后,许朝酒失了力的靠在门上喘着粗气,那种可怕的难忍的剧烈的痛感仿佛还残留在血液中不曾散去。
就这样坐了许久,许朝酒感到不对,许小河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她爬起来,快步向里屋走去。
“小河!”许朝酒走到床榻旁,许小河竟睡到现在还未醒。
许朝酒摸了摸许小河的额头,滚烫的额头令许朝酒收回了手,她给许小河喂了些水,又将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扯掉。
“小河你醒醒。”许朝酒有些着急。
许小河不是幽冥的人吗,又不是凡人,怎么会生病?
冥殿——
“醒一醒,你醒一醒。”
是谁,是谁在叫我。
冥许的意识有片刻的短暂清醒,又昏沉睡去。
高台之上,有二人对酌,那二人恶劣含笑的看着脚下成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