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木门便被吱呀一声打开。
虞觅睁开眼睛,神志尚不太清明,她眨了眨眼睛,刚清醒过来就看见宋宋一脸愤恨又委屈的蹲在她旁边,仰着小脸看着她。
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像是在努力的忍着什么:“姐,我们出去。”
虞觅安抚性的摸了摸宋宋细软的头发,道:“我没事,你别难过。”
宋宋眼睛更红了:“我才没有难过,我也没有哭,你别跟我说话了,我们快出去,你真讨厌。”
虞觅忍不住弯着唇角笑了起来,正欲说话却看见了站在门边一脸复杂的老胡。
她愣了下:“老胡,你救我出来的?”
老胡冷笑了一下:“你看我老胡多大本事?还不是王爷说关你一晚上就好了。就是你带来这小孩,哎呦我可烦死了,一听说你被关起来就不停的来烦我,非让我带你出去。”
“我都跟他说了你今早就能出来,哎嘿他还不信?非得拽着我,可怜见的,合着府里就认识我一个哈。”
虞觅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状似不经意地问:“霍策回来了?”
老胡摆了摆手道:“没呢。”
虞觅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许疲惫,跟着走出了柴房,今天的太阳不错,虞觅刚一出来还有些不太适应这个光线,伸出手来挡了挡。
天气这么好虞觅却实在没心情去享受,她想到自己这里的种种烦心事,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你可别叹气了!”
老胡看的直皱眉,一边关柴房门一边道:“哎呦!你看你这女娃太不中了!诶我本来想着,你跟我家王妃长的这么像,那你不说第一得宠吧,怎么着也得第二啊,谁能想到这还没两天呢,你就把自己作到柴房来啦?”
虞觅现如今听见这些,也不再追问什么意思了,她只觉得心好累。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看向了宋宋,道:“宋宋,你能不能去旁边先玩一玩,我一会再叫你。”
宋宋嘟着嘴巴:“哼,不想让我听你就直说嘛!”
他这样说着却十分自觉走到了旁边,指了指不远处成排的桃树:“那我就在那边等你呀。”
宋宋走了之后,老胡不知道虞觅怎么就先让宋宋一边玩去了,瞪着双大眼一脸警惕的看着虞觅:“你这是想干啥啊!虽…虽然是我带你进来的,但是老胡我不负责啊!”
虞觅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处还算僻静,便顶着张眼看一夜没睡好的脸一本正经和老胡道:
“实不相瞒,我就是两年前死去的摄政王妃,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我确实…又活了。”
“……”
老胡无了个大语:“…………你脑子没病吧?”
虞觅没听见似的继续道:“我捡到你那天是个大雪天,那天我本想起来看雪来着。大门是我自己开的,一开门就看到了你,你当时穿了个灰色的长袄,鞋掉了一只。”
老黄抽了抽嘴角:“你这说的大家不都……”
“老胡,其实你原本不信胡,只是因为胡子太多了所以才让我叫你老胡。你跟我说过,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我,我当时就说了句谢谢。”
“你以为我是太感动了说不出来别的,其实我是感觉太肉麻了实在听不下去了。”
老胡:“………”
“我死之前你还背着霍策偷偷来看过我,你以为我昏迷着所以跟我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什么舍不得我啊,以后你该怎么办啊等等。”
“其实我本来只是睡着了,然后被你吵醒了,后来听你那番真心的自白我估摸着你只在我昏迷的时候才说的出口,我也就不忍心醒过来让你尴尬了。”
老胡:“……”
虞觅看着他,道:“其实我知道我说的那些都不太能成为这件离奇事儿的证据,但是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吗。”
老胡原本是不信的,甚至觉得这事就他娘离谱,谁信谁傻子。
但他听完这些心里却忽然动摇了,这还并不仅仅是因为虞觅说的那些和事实分毫不差的往事,更是因为虞觅说话的调调还有那种说不出来,但是让人异常熟悉的感觉。
他本来就觉得这人和王妃很像,不单单是长相,她就连走路,说话,神态都有王妃的影子,他当时那般轻易的放她进来就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太像了,就像王妃换了身衣裳站在他面前一样。
这话但凡换个人来说,他都会立马把这人轰走。
老胡脸上的脸色很丰富,像信又不像似的,弄得表情都有些扭曲:“干啊……我…我也不知道,我信……不是,不是这怎么可能呢,我…我不信。”
虞觅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老胡的表情,这人心思都写在脸上,将信不信的,太明显了。
她越发觉得苦涩了。
她和老胡也就认识了三年,老胡就能凭她一番话而认真的思考她究竟是不是虞觅。但她和霍策却几乎朝夕相处了七年,她那般明显的表露了自己身份,霍策却似乎连怀疑都没有,甚至很坚定的认为她是假的。
说实话,真的有些失望。
虞觅从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不管遇见什么她都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