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回华府的路上,他靠在后坐,摆弄着手里一束白色忍冬。
“老爷,上面为了方便管理,把隶属江苏省的上海县的一部分划分并与其它几块地方立为上海特别市,由政府直接管辖,那现在该管您叫什么,华市长?”净之开着车打趣地说。
“不如总兵叫得舒服。”他半晌开口,继续专注于拨弄忍冬花。
“不过,以后倒是不用听江苏省那个老爷子唠叨了,现在倒是直接任命于裴素能。”净之回。
他又说:“裴素能那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
华玊衍继续在后面侍弄着忍冬。
“听闻政府,又再搞什么讨伐,军阀势力削弱不少。”他问。
“没错,这次为了统一,不少军阀落了。”
净之接着说:“不过咱们倒是无忧,您是官员出身,后来才进一步发展军阀,也没有撕开脸与政府争抢地盘,本有着官位掩饰,现在政府又接着让您任命市长,是张保身金牌,政府除非有明确理由,是不可能威胁到咱了。”
华玊衍出身特殊,准确来说,他是靠造反,先是抄家,强迫自己继承华父司令衣钵,篡位当了市长的官职位从政,后来慢慢发展壮大,当了一方的军阀,两个身份让人们都叫他总兵,名声日渐起来,便传出去了。
虽听令于中央政府,但命令可拒可行,即使反其道而行或是触犯了什么律法,中央政府也有时无可奈何他,属于双方相互牵制,不过因出身从政,所以一直在上海屯兵养性,并没有与政府撕开脸抢地盘,但可能也是地方大了,麻烦就多吧。
清早空气姣好,鸟鸣代替下人的敲门声,心情也不错,她穿好衣服去院子里散步,正巧赶上他开会回来。
看着远处的小白裙站在原地,手里不知摆弄着什么花花草草,他饶有兴趣走过去,手里捧着一束白色忍冬。
“及笙快乐。”
“嗯?”她抬起头才发现他,手里就被强塞了一束花。
她好奇低下头用手拨着那些忍冬花。
当眼睛垂下时,你可以清晰地看到细小紫色的血管,与左眼眼角平齐处有一颗痣。衬得更加精巧,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灵动的少女感,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长发自然随意地披在肩上,笑起来时两只眼睛轻眯,卧蚕在脸上浮现,身材比例凸显如同刚刚绽放的花苞,一举一动有着独有的气质,不时又透露出小女孩般的依赖,终是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我见犹怜。
“有什么打算?”看着惊奇的小眼神,不禁想要戏弄一番。
她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又摇摇头。
一声轻笑叹出:“晚上给你一个惊喜。”
他想好了,准备给她一场盛大的晚宴,来庆祝她的成年。
夜晚,星光闪烁,犹如神秘的潘多拉,黑色夜幕似洪水倾下,又令人难以捉摸。
所有人都在后院举杯闲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最感兴趣的是那个从未听说与发现的小女孩,甚至收到华小姐成人礼的通知时都惊叹万分,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怀着极大猎奇心理同聚一堂。
与之一齐来的,还有白府三小姐——白亭。
她是白府的骄傲,大小姐不在,自然轮到了她,也算是一种培养。
一袭白裙,扎着丸子头,一顶配饰作用小帽带着一层纱,上微扬起下颚,漠视着周围,形成一种强大的气场,无声中诉说着自己的优秀,可望而不可及,站在同龄女孩的身边,更是最能胜出,衬出一股历经沧桑之气,观其身姿,尤为挺拔,宛如天仙。
这种不刻意去凸显,从内到外,从微表情动作体现出的,深深附和在灵魂上。
倨傲又清高。
却不做作。
可谓白雪落亭梅,这是她名字的来源,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她一眼看见人群里脊梁挺拔但又靠在桌子上掺杂随意的他。
白亭是白家的天之骄子。
就连大女儿都可比她逊色几分,足以用惊艳形容,像是上帝不小心遗下的光点,虽然只是一刹那。
她幼时丧母,与华玊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从肮脏的泥潭里把自己狠狠拽出,但她还未完全上岸。
一个靠学识,一个靠实力,一个女孩子,从三十多个孩子里脱颖而出,当辉煌倾洒在她身上,那是付出,是忍耐,摇身一变成为正室三女儿,白府的骄傲。
强者理应和强者在一起。
但旁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少女心中一瞬间迸发的情愫,于荒地开花,尽管只是钦慕和理所应当的配对感。
就算再成熟的十几岁小姑娘,情窦初开花一般的年纪,在异性朦胧情感中,又带的了多少理智呢?在他不愿与她成亲时,她甚至恼羞成怒,但现在的怒火全无。
面容犹如身旁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