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教室,严淮钦抬着屁股往前瞅,看挨骂回来的丁肖肖从桌兜取出一沓信纸。
“不是吧,华姐怎么这么没人情味,一次没考好还得写反思啊?”
丁肖肖从笔袋挑了支黑笔,开始往信纸第一行写字。
写了有个十几秒,严淮钦还纳闷“反思”两个字怎么能磨蹭那么久,结果丁肖肖手从第一行中间挪开,他见到标题八个赫然大字——早恋对高三的影响。
严淮钦:?
不是批/斗三模成绩去了吗,怎么特么还有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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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模如此一结束,距离高考满打满算只剩不到两个月。
最近传闻他们附近有个学校学生因为三模成绩不理想跳楼,虽然学校压住了消息,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国家栋梁发源地”当天事故晚上就有人在群里提过这件事,正好群里没有多少那个学校的学生,也无法辨别真假。
直到李状下规矩要劳逸结合,切忌24小时当48小时用的警示下来,大家才猜测这个传闻十有八九估计是真的。
晚自习下课回家路上,丁肖肖一手拿着校服,一手拎着书包,病恹恹往学府书苑的方向晃悠。
途径历年夏季开的最为繁盛的那颗槐树,低着的视线瞥到树坑里的落槐,她没精打采抬了抬眼。
树干旁垮垮立着个身影,丁肖肖顿了顿。
夏夜呼呼吹着略有清爽的晚风,树下的少年掐断电话,不经意回眸,他款款睨上双明亮的眸子。
估计也是没想到,会忽然见到一直候着的人,他顿了顿,这才抬脚往路中间走。
待手里骤然一轻,丁肖肖抬着眸,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陈岸?”
将她手里的东西换至自己手里,陈岸应声:“嗯。”
“你怎么在这?”
“等你。”
丁肖肖恍然忆起去年,她和陈岸闹别扭,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回家路上,丁肖肖吸着陈岸给她拿的小酸奶:“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岸:“小姨公司工厂出了点问题,最近他们账上资金周转不过来,挺麻烦的。”
丁肖肖啊了声:“那解决了吗?”
“没。”陈岸瞥一眼她频频揉/搓的肩膀,道:“短时间内应该不太好处理。”
丁肖肖跳上路沿,个头堪堪比上陈岸:“那你怎么回来了?”
陈岸单手插着裤子口袋:“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以为他是自责,丁肖肖正想要安慰两句,却听陈岸又道:“感觉,这儿应该更需要我。”
丁肖肖:“……”
不是,现在挖苦她成绩退步的说法都这么高级了吗。
一路上丁肖肖的问题喋喋不休,好不容易进了小区,陈岸才插了句嘴:“肩膀怎么了。”
丁肖肖不在意的拽了拽肩上的短袖,哦了句:“最近状状疯了,让涛哥每天带我们做运动,我今天打乒乓球,对面那人居然能把球拍脱手,多亏我躲得机灵,不然我这花容月貌可要挂彩了。”
陈岸回七里后,本着给班级长脸的恳切希望,丁肖肖几乎整日整日和他待在一起。
那次经唐丽华恨铁不成钢一批判,她势必要在四模挤上年级前十。
上课前,丁肖肖从空教室回了班,严淮钦看了眼人:“你俩,最近特像咱校门口槐树上的那些个槐花,掉在地上被踩以后的物理反应。”
丁肖肖回了座位,扭后头:“什么意思。”
严淮钦冷呵一声:“黏啊。”
丁肖肖胳膊搭在他桌前的书堆:“槐花没什么黏性吧。”
严淮钦:“槐花是还好,但蚜虫有啊。”
丁肖肖被他绕的有些迷糊:“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数学,就是你和陈代表最近的蚜虫。”严淮钦摊摊手,拖长调:“啧,如胶似漆啊。”
丁肖肖:“……”
现在人说话都喜欢围地球一圈,再回来绕个山路十八弯吗。
五月中下旬的四模,在自己努力和陈学霸的帮助下,丁肖肖发现自己很多题并不是不会,而是马虎,不是题目看茬就是把数字看错。
对症下药后,四模总体考的还不错,一口气挺进了年级第九。
何蓓这两个月的一对一补课也颇见成效,四模总分比丁肖肖高两分,年级第八。
对成绩要求不高的严淮钦四模成绩也看得过去,总分勉强够得上一本线。
四模主要是为了让大家有充分的信心对战高考,所以题不会出的特别难。
考前模拟全部结束。夜里,丁肖肖背单词背的有些心燥,书一合。决定及时止损语气白耗时间,不如早点休息,结果躺了没有两分钟,她扑棱从床上坐起。
从书桌端过水杯,开门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