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充足的情况下,穿短袖是常见。丁肖肖温顺侧躺在沙发里,身前盖着酒店房间自备的冬季毛毯,脑袋底下枕着抱枕,柔顺的发丝肆意散在周围,眼睫轻阖。
无天无日睡了八九个点儿,这会儿陈岸感觉状态已经好了许多,醒来没有下午那么难受。
目光扫描到所需物品后,他自动开通慢动作服务,从床头取过体温计。
等待途中,陈岸侧身,姿势变为和丁肖肖隔了条过道面对面躺着。
丁肖肖睡觉很安稳,静的没什么呼吸声,很仔细去听才能大致听到舒徐的呼气。
眸光忘记时间地锁视在对面不知多久,直至压得胳膊有些发麻,陈岸拽了把衣服,慢条斯理把体温计抽出来看了一眼。
37度8,低烧期,估计用不太久能完全退烧。
早上八点半,丁肖肖睡眼惺忪醒来。
木讷地瞪了会儿某处虚空,而后一转眼,扫到已然没事人一样,歪坐在床头认真玩手机的陈岸。
她迷迷糊糊揉眼,翻身从沙发坐起:“嗯?你多会儿起的啊?”
听到她说话,陈岸从手机里剥了一瞬视线瞅她,很快又把视线转回原处:“比你早个两小时。”
毕竟睡得早,醒的时间早也合理,丁肖肖看看床头散落的体温计,问他:“哦,量体温了吗?”
片刻后,陈岸报了四点起来量的那次温度。
丁肖肖想了想:“那还是没有完全退烧。”
陈岸:“男生没那么娇弱。”
丁肖肖面色鄙薄地瞥了他两眼。
陈岸眼角余光瞄到了:“?”
“昨天一见面倒在我身上的人,是鬼吗?”
陈岸悬空在手机屏幕的指间一顿:“……”
发高烧这事儿,陈岸也是后知后觉。
昨天从学府书苑出来,他胸口实在闷得打紧,在路边坐了会儿才感觉脑仁被西北风吹的撕裂。
这三年来,他逐渐分不清陈鹏政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他妈在世时那个人人嘉奖的好丈夫,还是眼下人畜不分的街头酒鬼。
然则命运这东西吧,说来可笑,有人运气来了,一步登天,而有人那运气可怜的像盘臭鱼烂虾,一件一件的傻x事缠着你躲无可躲。
“电影,还去看吗?”陈岸忽然道。
他这么一提,丁肖肖才片刻恍然清醒,对啊,昨天她找陈岸便是为了去看电影,这么一忙乱,真是什么都抛掷脑后了。
“去,但你能行吗?”丁肖肖还是有点担心他复烧。
陈岸该是洗漱过了,乍一看神色姿态与往常无一二般,认真看两眼才能察觉他眼周因为生病略有些涨红。
“去洗漱吧,我定了附近那家影院半小时后的场次。”
冬日的朝阳触摸大地,积雪消融,柏油马路洇洇的一片。
如丁肖肖昨晚介绍的那般,大年初三这部喜剧电影的入座率依旧高涨,整个候场区域观者云集,两人一前一后抱着爆米花可乐检票进场。
“人这么多,这部片子肯定很好看。”找座位坐好,丁肖肖对着陈岸预判道。
陈岸不常看喜剧片,对这部电影自然兴趣索然,他整了整衣领,把爆米花塞给丁肖肖,而后淡声搪塞了句:“但愿。”
丁肖肖也无所谓他有没有兴致,反正她约陈岸也不是为了看电影,只是单方面的想帮他排忧解难换换心情而已。
电影开场,刚播了几分钟序幕,观众席中已经接连传出笑声,反应过配角那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谐音梗,丁肖肖也开始跟着乐。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配音员走错地方误入了一部电视剧拍摄片场,正巧被导演看中客串女主她爹,没想到女主演是他前妻,她前妻喜欢男一,后来他马甲掉了,导演又安排幕后帮男主演配音,最后男主演暗生情愫爱上了配音员。
整个剧情之跌宕起伏,也不知道编剧脑洞开的是不是就剩脖子了才写出这种剧本,但实话实说,元素过剩,偏偏看完吧还真是挺喜剧的。
直至电影散场出了影院,备受其中的丁肖肖还一直在复盘这部电影,然后问陈岸:“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整部电影放映过程中,陈岸基本没怎么笑,但现下出奇的心情还不错。
察觉到他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丁肖肖快走两步去他前面,倒着走在路上,眉眼弯弯望着他:“那,和你商量个事儿?”
陈岸昨天回家换了身衣服,黑色的长款风衣配马丁靴,脖子上还是系着她年前送他的那条乳白色围巾,他个高,穿什么衣服总是很有气质。何况这个搭配的确有点戳丁肖肖。
这么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映入眼帘,她视线的侧重点依旧落在陈岸那张顾盼生辉的脸。
寒风吹的风衣衣摆向后飞扬,里面的纯色半高领毛衣袒露出来,衬的男人身形体态格外健硕,见势颇有街头潮男的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