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笑起来很好看。眼型有些桃花眼,眼角却像丹凤,与眉眼间距结合,神态平静时不论远近都十分具有压迫感。
稍有笑意时,眉眼微微扩张,显得又极具深情。
丁肖肖不是第一次见陈岸笑,纵使次数也着实不算多。
尤其当下的陈岸,她没由来的想让时间暂停在这一刻,他对着她笑的时刻。
左心室的日常工作猝不及防在那一瞬加大了马力。
丁肖肖下意识慌乱地收回握在陈岸手腕的手,没来及的自我怀疑的下一秒,机器忽然猛地下坠。
丁肖肖无意识地再次抓住陈岸。
由于实在始料未及,丁肖肖全身吓得发毛,差点以为自己心脏直接罢工。
下降到距离地面还有约莫十五米,机器又是一个急停。
丁肖肖刚低头看到脚底微小攒动如蚁的人头,机器突然开始上行,眼见底下的景象愈发模糊。但总算可以松口气,等待机器继续爬升时,她偏头扫了眼陈岸。
后者一如既往如鱼得水,淡定的像个每天高空作业可能还飞向过宇宙的空中人,四周环望,看起来像是在观景。
丁肖肖默默看着他,不禁感慨一个人的心理素质能有多强。
她一直自认为自己并不胆小,游乐园里几乎什么都敢上,她不怎么害怕,只是正常人在这种场合都会出现下意识的应激反应。
可陈岸却似乎不太有这种应激反应,更让丁肖肖感到万分不解是是陈岸恐飞但他完全不害怕高空。
最后一次自由落地结束,几人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离开座椅,脚踩在地上都发软,像踏在棉花上没直觉。
他们在附近石坛上歪七扭八靠着,话都没力气往外吭,诚心等待灵魂归入□□。
“你们在这啊,刚从跳楼机下来吗?”
不远处传来的这道声音,不算熟悉,但在来往的人群声中的确不能陌生。
他们齐齐回头,看到有大概六七个男男女女走在一起,直线朝他们过来。
六七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丁肖肖认识,刚刚远远对他们喊话的女生。
冯歆。
冯歆声势浩大的错落站在五人眼跟前,着重看了眼正低头点手机的陈岸,然后一副“我笑了我装的”模样瞅向丁肖肖,“好巧啊,肖肖。”
“嗯,好巧。”丁肖肖很礼貌向她轻轻颔首,然后看看四周围了一圈的人,“这是,你朋友啊?”
“是,之前艺术机构的朋友。”冯歆个头不高,丁肖肖如果站起来冯歆大概能到她脖子,但是家里有点钱,平日说话做事气场都必须要拉满。
比如现在,明明周围空也不小,偏偏要围住他们说话,好像这样声音能传播更好似的。
冯歆人不算坏。这是丁肖肖和她交涉过一年半得出的客观评价,但这不妨碍她俩的的确确不太能友好交流几回合。
既然话引到这了,冯歆自如地继续道:“肖肖,你虽然画画什么的还凑乎吧,但也只能勉为其难说是个小天赋。没有专业指导,或者像我们这样接触过美术,我没恶意哈,只是我觉得吧,你要想学我们把这变成饭碗可能还是得好好练练。”
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特意强调给她身后那群艺术生好友。
想拿丁肖肖当台阶,捧捧自己。
想起丁肖肖周一还要因为板报换主理人的事情和冯歆交涉,何蓓眉心一跳,下意识要拉丁肖肖,提醒她别撕破脸。
没等何蓓行动,旁边盘腿坐在石坛上的丁肖肖平静开口:“你米开朗基罗吗?”
冯歆:“……”
不合时宜的,好兄弟严淮钦和骆典在下突然笑了,冯歆身后有人似乎也笑了下,是个男生,丁肖肖看那人时,他低着头正遮掩。
丁肖肖收回目光,望向微扬嘴角垂眸专心在手机答题的陈岸脸上时,冯歆的面色已经一下紫了不少。
丁肖肖不冷不淡碰了碰他:“你笑什么?”
陈岸抬了抬眼看她,义正词严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好笑。”
他话落,严淮钦和骆典磨耳朵的哈哈哈哈听起来明显笑得更欢了。
随后冯歆瞪着他没什么攻击力的回她几句,汹汹带着她的声势浩大团伙走开了。
他们走后,骆典那个半吊子故事也揭开了谜底。
他和陈岸坐大摆锤遇到的那个女生就是冯歆,陈岸一句杀伤力十足的陌生人拒绝语录估计是直接把冯歆在“声势浩大”面前弄的有点下不来台。
后来骆典先认出了冯歆,他虽然不和他们一个班,但作为高三理科二班编外人员,或多或少碰到过好兄弟丁肖肖和冯歆班里硝烟弥漫的言语对弈。
也正由于他这一个外班人都对她有印象,和陈岸同班同学待了一年半的冯歆落荒而逃换位子时才显得愈没脸面。
那么要面子的一个姑娘,让陈岸无心一句话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