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冥曦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我的身份不合适,你有机会多劝劝他——已经做的很好了……还有,节哀。”
夏知微:!!!
什么节哀?节什么哀?节哀什么?
冥曦却摇摇头,笑笑不再多说。
轻柔的灵气波推着夏知微出了洞府,她想起冥曦前辈那一身清素的白衣,略单薄的孤寂身形,总是苍白着的脸色……就像一捧燃尽的灰,所有的光亮、温暖、炽烈都在岁月里慢慢被销蚀,夏知微缓缓吐出一口气,只剩下一片——
“小丫头家家的,叹什么气?”
从枝头跃下的男子身姿轻盈,碧色纱衣把雪白的肌肤遮掩的朦朦胧胧,墨发如瀑垂至脚踝,行动时环珮鸣撞,手腕脚腕间各束金环铜铃,银瞳浩渺清寂如世外仙,眉心一抹印记与红唇相应显出说不尽的妖冶。
……真是,再见面仍然会被衡谷仙君这幅皮相震撼啊。
夏知微抓不住方才脑海间闪过的感慨唏嘘,笑嘻嘻地和仙君打招呼,“梧哥请君上来接我?”
“嗯。”衡谷风一般轻灵地飘到夏知微身边,摸摸她的脑袋,“园主想空出时间亲自带你逛逛族地,就先走一步过去检查封印是否完好。”
“哦?梧哥……”为什么突出亲自?夏知微跟着衡谷前往新的目的地,转转眼珠,咽下去问了另一句,“每年都会探查……那什么封印吗?”
“唔,不一定。”衡谷回答得很随意,他修为高武力强,能动手从不喜欢动嘴,上头还有一个园主撑腰,向来是不受什么委屈也不爱动什么脑子有一说一的。
“但一般园主在天机阁压制一次天煞——咳,”意识到对着谁说了什么,四目相对后,衡谷以一种极为对不住那张脸地表情抽抽嘴角,“也就顺便会过来看看这里的封印还牢不牢固。”
天煞……?夏知微收敛眉眼,只作没听见。反正……若是梧哥想瞒,也问不出。
“听说你要学乐?正好,谷中最近春雨绵延,也没什么好玩,合适你来学。”
啊这……好吧,其实夏知微还抱有一丝梧哥不会不管她亲自教导的念想,彳亍。
“你怕……动物吗?山中不仅有些无害的,还有……咳,不过总不会伤到你啦。”
说了半天也只得了一个声如蚊蚋的“嗯”,衡谷心底叹气,园主这小孩儿,到底是有多害羞啊!
咦?衡谷撑起一个小结界,又给夏知微也做了一个,只是难免不及时,夏知微对这场说下就下浇她满头的雨非常惊奇……唔,春天。
又一年春,唇舌间捻着这两个字。夏知微终于对时间的流逝有了一丝实感。
——在殇弃大陆,在异界的,又一年春。
衡谷的问话打断了夏知微的思绪。“对了,住树屋,是你的主意吧?”
“啊?呃……是,我是说……算是吧。”
衡谷总觉得夏知微怯怯的,但又莫名觉得这小家伙其实胆大的很——像那个和小殿下跑了的姘头一样。算了……“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衡谷垂了眸,转过话头和夏知微说起乐理,只是临近结界时,他快而低地道了句:“园主旧伤未愈,雨季树屋难免不宜。”
夏知微闻言呆愣,下意识瞪圆的眼睛和远处撑一把油纸伞的人的温润眸子对上。
没见梧哥步履多快,却眨眼间到了夏知微的身前。衡谷看人过来,不想在原地碍事,悄无声息退下。
微生梧挑起一缕头发,灵力流转之间将之烘干。
“淋雨是要生病的……”飞快眨眨眼,“别听衡谷瞎说——哥可不至于成个玻璃做的人儿。”
夏知微攥攥手心,天煞暂时抓不到,问了也白问……“小心,总无大错。我改主意了啊。呃……”
她斟酌着词句,“如果有机会……还是更想和茗卿一起体验树屋。”
梧哥不一定看不出她的小算盘,但不管揭穿还是拒绝的概率都相当小——果然,当夏知微看到自己被梧哥暖融融的眼波扫过时,她就知道她赢了!
夏知微忙得很,既然决定要学乐器,也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自然要把底子打得扎实……各个种类都摸上一遍………“梧哥学的是什么呀?”
这指的自然不是梧哥学的哪种乐器……别看梧哥谦虚地推了教导的活计,但夏知微可以肯定——微生梧至少各类乐器都能说道一二!她问的,是梧哥的,嗯类似本命的乐器之类的意义。
夏知微蜷在微生梧怀里,左手掂着短笛右手抚上古琴的弦,周身摆了一圈的乐器,最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还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衡谷放了一只木鱼。
(夏知微:……
袁茗卿:……)
微生梧一绺一绺地捋着夏知微的头发,衡谷抢答:“知微你这不难为园主了嘛,园主本命是面镜子——”
“我懂一点编磬,古琴也学过……只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