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来迟的洛轩和温壶酒见状，问道：“怎么回事？”
“洛轩——！！！”雷梦杀抱头崩溃道，口中只是不停重复着，“小师妹……小师妹她……”
洛轩顿感不妙，慌忙问道：“小师妹怎么了？”
还是小白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回答：“舅老爷，公子他们都被这坏老头一掌打下去了！”
“什么——？！”两人脸色发白，心中咯噔一下，瞳孔地震。
*
萧晏欢满头青丝散开，发髻上的些许珠钗也因此都掉落沉入水底。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觉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水不断地灌进她的鼻腔和嘴巴，身体也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她浑身僵硬，良久才抬起一只手，想去抓点什么好当依靠，但是所有挣扎都那么显得徒劳无功。
——完了。
就在她放弃抵抗时，突然，有一束光亮照了进来。
“萧晏欢！”混沌之外，有人在喊她。
她听到这声，猛地惊醒。
四周已是黑夜，皎洁的月光洒落，给大地铺上一层光辉，呼吸之间能听见虫子嗡响的声音，一阵风拂来，才令她清醒了几分。
“醒了？”
她侧首望去，是柳月坐在对面在烧柴取火。
“啊……师兄。”她湿透的衣服已经被烤得半干，乌黑长发披散垂落至腰侧，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
她眸光微动，嘴唇翕动：“我好像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我一直在水底沉溺，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人的举动，细声道。
闻言，柳月并没有抬起头，手中动作依然有条不紊，“不是梦。”
他又道，“我把你救上来的时候，你紧紧抱着我不撒手。”
萧晏欢听闻此言，已经能想象自己狼狈落水紧紧抱住柳月当作救命稻草的模样，她脸颊微微一热。
思绪越飘越远，她猛地想起什么，着急问道：“百里他们呢？”
柳月烤着火，目光垂落，正欲摘下右手的黑手套，答道：“我把你救上来的时候没见到他们，这悬崖下方是一条河我们才逃过一劫，放心吧，他们也不会有事的。”
萧晏欢松了口气，“还好有你在，谢谢师兄啦。”
萧晏欢隔着火堆看了他一眼，火光簇亮，男人鸦睫垂落，在脸上投落阴影。
她一条腿支起，一只胳膊搭在膝上托腮，许久才道：“难得见师兄这么狼狈的模样。”
从她的视角能见柳月摘下手套的动作一顿，似乎有所感，柳月抬眼望去，瞬间目光相撞，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在火光中晦暗不明，扯了扯嘴角，悠悠道：“以前，我也狼狈过。”
*
“狼狈了狼狈了。”
树林间有一人走出来，只是他的衣衫不少地方破损，衣上有些血块早已干涸，走路间伤口还不停滴落血滴。
他刚拜师进入学堂，就被派出去做任务，虽然过程顺利但没想到遇到敌家寻仇，慌乱间使出浑身解数才躲过一劫，只是那用来遮挡面容的斗笠已丢失，一张俊脸隐隐有些苍白。
他强撑着倚在一棵树上，咕哝道：“不靠谱的师父。”
说话间似乎牵扯到了伤口，他剧烈咳嗽一声，在倒下前似乎看到了一人。
深山野墺中，那人骑马奔驰，白衣舞动，青丝也乱扬，树影婆娑，似乎看见了他，她猛拉缰绳回首，大半张脸被面纱挡住，那双眼似琥珀般清亮，一颦一笑间都仙气凌然。
柳月自诩北离榜上风华绝代的公子，在天启也见惯了不少俊男美女，此刻却被那双灵动的眼睛吸引住了。
这一瞬间，时辰似乎被无限拉长，格外美好。
当然，如果忽略晕过去的他。
昏迷前，他似乎听到那少女嚎道：“等等，哥们，你碰瓷啊——！！！”
……
他是被隐隐约约的窸窣声吵醒的，慢悠悠睁开双眼，扶着额头艰难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场景。
房间看起来很大，布置简洁，墙上挂着一副字画，中间摆放着木桌，角落处还有一张桌案，案上放着一架古琴。
——对，他晕倒过去了。
——只是面前这地方是哪里？
他缓缓起身，推开门扇，屋外是一片宽敞的院子，院中有一颗棠树，棠树下有一张石桌。
他跨出门槛，一阵风吹过，那棠树随风而动，棠花簌簌而落，他伸手接住一朵。
“你醒啦？”身侧有一轻柔女声响起。
柳月回神，侧首望去，那是一个眉眼清秀，身着衣裙看起来像是哪家门派门服的样子。
他微微俯身，礼道：“姑娘，可是你救的我？这是何处？”
那少女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