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许久不停。已经下了台的传棋,又上台行了一礼,掌声才平复下来。
女学馆现任馆长致谢后,仪式结束。
喻益政自嘲道:“听了她的话,倒觉得身为男儿身不如女儿身了。”
严华婉道:“对了,你刚才说皇上亲笔什么?”
喻益政道:“听闻之前该郡府尹前来京城,面圣述职,说起当地有个少女,天资极其聪颖,皇上便金口一开,特批她入女学馆就读。”
喻言心想,原来她是这样来到京城的。
小姑娘受委屈了。旁人都猜测她是否凭借了京城某个高位者的关系才来到此地,师长因此缘故对她不屑,同窗因此对她一次次地霸凌试探,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强大背景可以反抗。
喻言遥看向传棋,下了台的她,露出了平日里的状态,微微低着头,不太敢直接看人。
可是在台上的她,却丝毫不惧众人的眼光,抬着头,显露出最从容得体的笑容。
这时,女学馆馆长和国子监祭酒走到了传棋身边。
轮番赞许后,国子监老祭酒看了看传棋手上拿的书,道:“这本书可否给老夫一看?”
传棋递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书,是我的一些笔记。”
老祭酒翻开,发现是传棋为了今日讲演准备的材料,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整本。
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老祭酒道:“传姑娘,你今日所说的那些奇女子的轶事,老夫倒是有些熟悉似的,像是在哪本书中看过。仿佛是一本《女杰列传》,可是此书应该只在国子监才有。”
话音刚落,传棋的脸刷地红了。
老祭酒见传棋这种表现,心中了然,笑道:“哈哈,老夫年纪大,记错了,那本书当时传印甚广,你在家乡见过也不出奇。但是令老夫敬佩的是,那本书是以猎奇的角度去写的,而传姑娘却能从那些猎奇之事中,另辟新径,找到鼓舞人心的细节之处,真是难能可贵。”
传棋闻言却愣住,眼神坦荡赤城:“猎奇?我不觉得啊。我说的那些,就是我看到的啊。”
老祭酒也一愣,摸着胡子豪爽地笑了起来。
心中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这话说得真是没错。
《女杰列传》现如今存放在国子监书馆的暗格。之前,也并没有被收入暗格,而是放在书馆供人借阅。
但是,这本书太受欢迎了,受到了国子监的年轻监生们的热捧。
书被翻得残旧,特别是一些女子感情描写的部分,更是被翻得起了皱。
于是,当时老祭酒做了一个决定,将旧书毁掉,重新抄录了一本新的,放入到暗格之中。
老祭酒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看向女学馆的馆长:“老夫有个提议,想与馆长商量一下。”
馆长道:“请说。”
老祭酒摸着胡子:“依老夫看,我们应该放开书籍资源,打通你我两边的学习渠道。”
馆长道:“怎么说?”
老祭酒道:“不如开放我们两边的书馆,在里面放上桌椅,大家均可互相看两馆的书籍。”
馆长想了想:“甚好,只是怕他们以读书之名……污了书馆的清净。”
老祭酒笑道:“不妨,都是我们亲自挑选的学生,你还信不过他们?”
馆长心道,倒也不是那么信得过,不过老祭酒这么说,她也不好反驳。
她这么想着,只听老祭酒掷地有声地说:“间隔落座,不许说话,敢说一个字,拿戒尺打出去!”
姜还是老得辣。
馆长敬佩道:“老祭酒这办法好。”
两人商量着细节,又有两个中年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传棋不知是谁,不敢直视张望,只略微垂下了眼帘。
那两人虽未走近,声音却已经传来。
“女学馆培养的好学生啊,今日真是一鸣惊人。令在下敬佩至极!”
馆长谦虚道:“哪里哪里,不可如此夸赞晚辈,容易让年轻人骄傲退步。”
老祭酒笑道:“你刚才夸得更多,怎么,就准你自己夸,不准让人夸?”
几人都笑了起来,传棋抿着嘴低着头,属实不好意思。
老祭酒介绍道:“传姑娘,这是吏部尚书王大人,礼部尚书赵大人。”
传棋躬了躬身,向两位大人问了好,便不再言语。
老祭酒,馆长同两位大人倒是谈了许多,传棋都有些走神了。
好像是在聊什么选人,提拔,出题,考试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有宫女走了过来:“太子有赏,请问姑娘是给你送上马车,还是送去府上?”
传棋转头看向馆长,发出求助的眼神:什么情况?有赏?这是什么?
馆长道:“传棋,快跪谢太子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