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再看。”
趁他点火起炉,南时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巨痛笑了起来:“你还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除了红丰。”
秦固也没打算隐瞒,坐了回去大手轻轻扶住她的身子:“除了西境,我还记得汾华、奉阳、正武、金台、云成,至于其他地方尚未去过。”
“不错金银铜铁全有了,我再告诉你些近的枣宁铜矿、椒南、甘西铁矿,珈余盐矿……”
男人眉梢微动抬手示意她停下,单手摊开地图:“还有?”
借着他的力,南时觉得轻松不少:“箐山也有铁矿,旁的太远等打过去再说。”
秦固笑着收拢手臂让南时靠在他肩膀上,叠好地图:“殿下藏了这么久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南时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原本没想藏着掖着,可见了你我不得不留点东西保命,这可是你教我的,后悔吗?”
“殿下要是一点都学不会岂不是白费了臣和将士们的一番心血?殿下说的没有一半也有三成,少说也够我打半年,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南时不答身子一倾,秦固下意识将人捞回来掐了掐她的脸:“南时!不许睡,药快好了。”
南时勉强挑起眼皮:“嗯,不睡。”
几个月前她还一人一马奔袭近两千里横跨大半虞境来到自己面前,如今让她同自己斗几句嘴都是奢望。
秦固忙扯过被子给她靠着起身去端药,倒了几只碗还是有些烫手,手中勺子翻动的声响满是不安。
南时听得烦躁却也知道他的心思:“拿来吧,碗碎了不要钱换。”
秦固又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烫吗?”
“还好,唔……”南时忍着血腥味指向地上的桶。
秦固放好桶,将人靠在自己身上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吐吧,吐出来能好受些。”
南时面色青白虚弱至极,伏在他腿上缓了许久才爬起来将剩下的药喝了,抬头对上那双关切中带着些许慌乱的目光:“我没事,还没问你这战伤亡如何?”
“我那还好,兴蜀城减员过半我已经命人去抚慰他们的亲眷,老袁昨日又带了五千新兵,我也从倾水、荣城各调了一部人马过来。
周矩那小子把景瑞升堵在藏兵道慢慢磨楚军的援军,东南还有大奎守着长廷关,最迟明晚就能收到捷报,你好好养伤其他的无需担心。”
伤亡过半?南时忍住眼泪灌了一大口水,咳咳
秦固太能体会她此刻的感受:“别急,一切有我。”
南时摁住他的手摇头笑了笑:“我没事又不是第一天打仗了,战事紧张他们都等着你呢,趁有空快回去歇着吧。”
秦固却将人捞回怀里打开田亩图:“确实够累,你不是想我放权吗,收尾这点事他们做的来,我就在这陪你看图。”
南时没力气争辩只将头靠在他肩上听他絮叨,新开多少亩旱田水田、哪里改了河道何处开成牧场。
这人嗓音本就低沉如今又添了几分沙哑听的人昏昏欲睡,南时每想合眼却总被适时唤醒,秦固是真怕这小家伙睡过去再也醒不来:“好好听着,不然你将来拿什么跟我争。”
南时有些火大转身脱开他的掌控侧身靠在墙上:“给你你不要偏要教我跟你争,看来秦将军还是太闲,一个楚国不够你打还得自己养个对手玩,从战场打到朝堂……忠臣不可怕权臣也……”
正想睡又被人拍醒,秦固已经坐到对面扶住她的身体笑了起来:“接着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好让你吃饱了有力气骂我。”
南时头晕的厉害:“烦!我要睡了。”
正要扯被子那人却眼疾手快回身一把按住,黑着脸审她:“殿下跟景瑞升都能聊,怎的到了臣这儿就嫌烦了?”说着将盘子往她手边推了推。
南时只觉脊背一凉睡意全无,捡起块米糕咬了一口叹道:“激他,给兄弟们找点乐子罢了。
哎,这就是我告诉你矿位的缘由,到底是寄人篱下一言一行需得万分谨慎,我一天去几次茅房都瞒不过你,还整日吵着我不信你,你又几时信过我?”
秦固多少有点心虚脸色稍缓:“我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殿下呢?他要是真色胆包天降了你,你如何应对?真像你说的那样?”
“那我岂不是能轻松不少。”不等他发作,南时擦了擦手唇角带笑眸中满是戾气:“杀他就方便多了。”
秦固捏了下她惨白的小脸跟着笑了起来:“这才对,不杀他都对不起你自己受的伤。”
南时这次没躲反而抬手挑起他的下颚,摸上胡茬下那处小伤:“我们要跟他算的账多了。”
秦固头脑一空喉结不受控制动了动,回过神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直接俯身压过去。
见他要来真的,南时瞬间收了手与他拉开距离:“是我的错失礼了……咱们接着看图。”
她还伤着秦固只好退步捉过她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