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退了几步,没了压迫南时稳了稳心绪大步向帐外去,掀起帘子那人却没跟上,面对卫兵们热切的目光只好回头唤他:“走了!”
“来了!”秦固出来臂弯里整整齐齐搭着那条厚实的玄色细棉披风,一路上黑着脸,将士们也只当事出紧急,将军没心情同他们玩笑。却不知他的烦恼,怕太急会毁了这层好不容易才重建的情分,又怕离远了留不住,无法权衡心中更是烦躁。
直到南时察觉气氛不对回头看他,那双阴郁的目光才重见光亮。
秦固暗自叹道且先放过彼此吧点头示意她继续往前走,南时却停下脚步让他带路。冬日夜里北风正盛,废城内更是遍地烟尘一时间吹得众人灰头土脸,秦固忙用披风将人兜头护好。
风声停了护着她的手却没松:“停了,放开吧。”
要不是有正事怎能轻易放手,眼下只能将人裹好叹道:“若是能揣在怀里就好了。”
这场面惊得后边的士兵一个激灵:“咱们又耽误事了?” 队官一脚踹过去:“要你多嘴!” 士兵们放慢了脚步远远跟着。
不等她说话,秦固艰难的将眼和手从她身上移开,取了个火把引燃,喝道:“后面的跟上!如何找到的?”
队官忙追上去:“回将军,是风向变了兄弟们准备换个地方搭灶棚,正要埋外桩,只挖了三四下便铲到了入口。”
秦固只嗯了一声便快步赶过去,金海承正带人守在入口,众人扯着麻绳拉着个身量较小的士兵,将人悬空着放下去把火油一桶桶提上来,半晌窖内搬空。
杨奎丢了个火把下去不见有异常:“我下去瞧瞧。” 士兵递过盾牌:“杨哥,小心!”
地窖不小,大奎起身正了下头盔捡起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检查着四处敲敲摸摸:“新挖的竟然是旧土,这墙也是实的,等将军来看吧。”
“将军和殿下来了!”围成一团的将士们自觉让出条路。
“如何?”
“回将军火油都在这了,大奎在下面查呢。”
秦固蹲下身子看了看准备下去:“大奎上来!”士兵们紧忙顺了绳子去拉他。
杨奎却连声拒绝:“不行,万一有什么机关暗器,属下还能帮您挡着呢。”
将士们也随着他的话紧张起来,海承也担忧道:“将军何必犯险,不如把它填了。”
“若真有早就动了。”秦固回头看向南时:“殿下就别跟着了!”
南时点头:“不会给将军添乱的。”
得了回应秦固安心纵身跃下,大奎将异常指给他看:“将军你看这土。”说着用刀鞘狠狠敲了,沉闷坚实。秦固蹙眉思索着:“再敲。”
大奎照做,秦固听得眸光一变上前抽出他刀,径直朝墙捅了过去稍加用力刀身就能穿透大半,换了几处亦是如此:“拆!” 说罢将刀还他,在不甚平整的墙面上稍稍借力便回到地上。众人七手八脚将愣在下面的杨奎拉上来。
士兵们松了口气纷纷去找趁手的家伙顺了软梯下去,卖力锤了几十下便砸出个大洞,不由笑道:“大洞套小洞,楚军属兔子的。”“耗子吧!”
海承正要下去:“将军属下去看看这耗子洞通哪。”
秦固心中拿定了主意:“不用了,原样填回油桶也都放回去,记得都得留个口子,不必围着只当没见过,该干嘛干嘛去。”
众将会意:“是!”
士兵们在墙角留了个洞,收拾妥当将油桶逐个砍破,见焦黑粘腻的火油缓缓渗出,众人也迅速撤开,将地面踏实纷纷散去。
两人并肩走了许久,南时惹不住问他:“这么短时间这密道不会多远如今我们也有了防备,可景瑞升这人很难缠不能再给他机会了,万一下次……”
秦固打断她的话:“我还以为殿下会问楚军今晚会不会来,可见确是学到了些有用的。”
“我没跟你说笑,轻敌是兵家大忌!”
“看来我还是教的太少才让殿下如此不安,臣问殿下,景瑞升若死了楚帝遣谁接替?”
南时在心中将楚国将门点数了一遍如实道:“南楚如今倒也无甚名将了,总不能是王革,刘鄂在北境,那就项家、祝家吧,于你而言都是未经战阵的小将,想来不足为虑。”
秦固笑着摸上她的头:“项勉还活着呢,当年大伯都没能在那老匹夫手里讨到便宜我也不得不防,若杀景瑞升楚帝怕是要真的动这把老刀了。”
南时也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怕了!”
“怕倒不怕只是不想与他纠缠,此时我们耗不起,待到草青马肥才好从容应对。”
“那项老将军今年有七十多里吧,三个儿子,长子死在齐舅舅手里,幼子断送在宇文将军手里与我们大虞也是世仇了。”
秦固不悦:“他手上又何曾少粘了我们虞国人的血?报仇?还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南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