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璞随着他们进屋,屋内陈设也极其简单器具都是竹木制成,墙围柱角也全都被裹了起来,想来也是怕这孩子自伤,难怪这位楚太子从未在人前现身。
老宦官安顿好太子轻声哄道:“殿下快请左徒坐下说话。”那少年犹豫了许久终于肯正视眼前的陌生人,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脸色变得青白还是鼓起勇气:“左徒,请。”
林璞行礼:“谢殿下,臣见殿下这藏书种类繁多,不知殿下平素最喜欢看哪本?”
少年怯生生的指了他面前的书卷便又看向老宦官。林璞看着眼前的书卷底角刻着一个讱字应该是这少年的名,打开书卷有些意外:“东虞庄宗先帝的起居注?殿下竟喜欢虞国的故事?正巧臣生在东虞,殿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臣,臣定当知无不言。”
熊讱看起来更怕了埋头在老宦官怀里,老宦官安抚一番,哄着熊讱自己吃点心,示意林璞随他出去解释道:“左徒有所不知,殿下并非生来如此。他的生母是先皇后的侍女也是东虞人,在殿下六岁的时候陛下下旨立为太子。众臣虽然不满但因陛下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们才肯妥协,但还是上疏陛下一定要将殿下生母赐死才行,还逼着殿下亲眼看着生母服毒气绝……即使殿下变成了这样,对东虞的事也还是很用心,左徒若给殿下讲学还是要避开先皇后,免得……。”
林璞眼色一暗:“多谢内官提点,只是这一辈子不提,殿下这心结就一辈子也解不开,您放心在下会有分寸。”“凭左徒做主。”
二人返回屋内,老宦官向熊讱告辞:“老奴得回去侍奉陛下了,就让左徒留下陪殿下读书。”
熊讱显得惶恐不安,却早已习惯了安静的坐在这望着他离去,林璞蹲下身子帮他擦去脸上的糕点残渣熊讱慌忙躲开:“殿下的秘密臣已经知道了,您若不想说话便不说。不过既然陛下让臣来教您,那今后臣与殿下荣辱与共,当然对臣殿下也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
熊讱的目光从惊恐转化为凶狠:“这九年里你是唯一一个知道了还敢说出来的人,当真不怕死吗?”林璞见真的给诈出来了缓缓在他对面坐下:“殿下这不是不想杀臣吗?殿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熊讱声音也变得冰冷:“除了三贵,你做得到吗?”
林璞故作为难:“殿下这是给臣出了个难题啊,楚国四百余年的基业屈、景、昭三家与大楚皇室同宗同源树大根深,若说除去只怕牵连更广,何况现在大楚在外屡屡受挫边患未平,在内民怨四溢积弊颇深,此时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啊。”
熊讱站起来俯视他:“若是太过简单,孤要你何用?”
林璞一听这楚国小太子还挺狠:“那陛下知道吗?”熊讱负气坐下:“父皇不知我所想,但父皇肯留着你和那些旧虞的臣子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你既然想做孤的老师,就先让孤看到你的本事。”
林璞皱了皱眉头:“看来臣若不答应命就没了,也罢,那就请殿下静候佳音。”
熊讱的小手死死攥上了他的右臂,林璞笑道:“殿下这是何意?”少年用上浑身的力气在他手臂上划了下去。林璞也不躲硬生生受着,直至血肉模糊鲜血滴落地方才罢手:“没有外人可以安然无恙离开黎凤宫。”
林璞撩起袖子让他看个清楚:“臣还是外人吗?”“那要看你日后的表现,你若有异孤随时可以杀了你,孤累了左徒可以走了。”
林璞起身拜别:“臣就不打扰殿下歇息了。”少年起身洗手:“希望你下次来能给孤带来好消息。”
“臣告退!”
林璞大步走出黎凤宫就听到背后传来女声:“前面是林左徒吗?”林璞回身见两个宫人随着一个女孩,只看那穿戴就知道她是楚帝唯一的女儿武阳公主熊悦蔚:“臣林璞参见公主。”
熊悦蔚看着林璞的右手在流血:“幼弟多病让左徒受累了,左徒若是为难不如本宫请父皇收回成命。”
林璞把伤手藏进衣袖笑道:“公主言重了,为君分忧是臣子的本分,区区小伤算的了什么。何况今日臣与太子殿下相谈甚欢,臣自信不会有下次。”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武阳公主也不再多劝:“今日之事还请左徒慎言。”
林璞心想真不愧是熊桢的子女,一个个两个都惯会威胁人:“臣明白,不过是路过北宫被突然窜出来的野猫抓了一下。”
熊悦蔚觉得这人未免太过圆滑不再理他,转身进了黎凤宫对宫人道:“荷酥带左徒去医官那处理一下,让医官给他用最好的药。”
林璞脸色浮现一丝笑意:“臣谢过殿下,有劳荷酥姑娘了。”
宫门外只剩下荷酥一人,差点被他的笑蛊得失了分寸慌张还礼:“公主有命便是奴婢分内之事,左徒不必客气。”
荷酥心想林璞真不愧是东虞有名的贵公子,论身形相貌也怕是只有归凤尹苏蓬可以比肩了,只是苏蓬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不似他这般近人情。
到了医官院荷酥先开口:“医官林左徒被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