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一只花瓶因碰撞所致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掉落在地上,“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苏蓁蓁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这一幕已一半跨出了她的计划,她已不知该如何收场。
她早觉死者可能是因男女之事而被害,却没想到这男子在犯案后仍沾花惹草,如此猖狂,甚至还要霸王硬上弓。
她哏住,蹭着书架横着往侧面退去,双手抵挡在胸前,直到退到墙脚,无路可退,颤抖着声音挣扎道“你别过来啊。”
“唰”的一声,一支寒箭迅疾地从双交四椀菱花窗外射进来。
接着是一阵惨痛的惊呼,倒地的扑通声和捂住伤口龇牙咧嘴的嚎叫声。
在这一系列声响之前,闻成周破窗而入,拉起她就跨过破烂不堪的窗棂往外跑。
他居然会轻功......
......母亲,我第一次飞天了。
夜空中,一对璧人。
他自然而然地搂着她的腰,她因为发憷而紧紧圈住他的脖颈。
在踏实的怀抱中,苏蓁蓁逐渐放松,感到微热的气息落在耳畔,混合着柔美的雪松香气,带来一丝温润轻柔的暖意。
身子烫的通红。
她羞赧地侧过脸看着他的侧颜,挺鼻薄唇被玄色面巾蒙住,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眉宇之间似有层层阴云。
闻成周将她稳稳放在地上,漠然不语。
见他脸色不对,她颤了颤唇瓣,诚恳地道谢,又试图说些赞美的话来缓和气氛,僵着脸冁然一笑:“公子还真是腹有良谋,人性光辉,从天而降,英雄气概。”不知怎得,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溜子夸耀的车轱辘话。
闻成周抬起眼,扫她一眼,终于沉不住气挖苦道:“你若是没有足够的准备,就不要以身试险。”
声音中好像带了一丝焦急和一丝担忧?
苏蓁蓁不以为然,默默腹诽几句“他怎会担忧我,定是我心思敏感会错了意。”
她拖长音哦了一声,听着并不开心。
恭敬地对他道别,他却提出是否要送她回府。
苏蓁蓁闻言喜笑颜开,笑眯眯地道:“好啊好啊。”
他垂眸不言,神情仍是冷冷淡淡,漠然如冰。好像与前两次相见换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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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内,仲芷惊慌失措地询问仲羽,小姐今日为何还未报平安。
仲羽觉着主子有可能遇到了凶险,面上却仍是安慰妹妹,“如今首要的是思忖出法子来救小姐。”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苏蓁蓁身后立着一位锦衣玉带,身形高出她一个头的男子。
仲芷连忙起身,绕过折椅,奔向小姐。这看看,那摸摸,见自家小姐并无受伤,遂轻呼一口气,放下了心。
这才注意到小姐身后的男子,惊奇地问小姐这位公子是谁。
苏蓁蓁闻言轻哼几声,“你不认得了?闻成周啊,他今夜救了我,还非要送我回来,我硬要拉他进来坐坐喝壶茶。”
仲芷听了,笑嘻嘻地引小姐和公子入座,张罗着给他们奉茶,又问自家小姐今夜遇到什么凶险,可有受伤,可还饿着肚子要用点心?
“既饮了茶,那我便先行告辞。”眉眼中的凛冽已然消失,他笑眯着丹凤眼,唇角微挑。
他转身就要走,缓步行了几尺。
苏蓁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笑睨他一眼,“急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今日你怎么在那的?”
他一怔,疑惑地抬眼眺她,僵硬地推开她的手,“今日与赵大人有公干,需得商讨。”嘴角的笑容并未消失,垂笑看她。
她没有收手,嗓音带笑“我说的是刚才。”
她的语气好随意,好似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
“我......”他更加僵硬。
“我正巧路过。”
苏蓁蓁倏然噤了声,片刻,又抬脸挖苦他,“大半夜你不好端端地在家待着,路过赵太尉府中?”
他沉吟不语。眉头一挑,清雅的面庞已然阴沉了下来,眼底泛起一抹冰霜寒意,周身散发的气息莫名带着压迫感。
这气压让苏蓁蓁想起在藩浦人所著图鉴中看到的冰山,她站在他身旁直觉得寒气袭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屋外,突降一阵惊雷,闪电短暂地打亮了夜空,接着是落花风雨声。密沉的雨丝摇动着窗外的花枝。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她,脊背阵阵发凉,下意识瑟缩,不由心想难道哪句话又惹他不悦了。
僵持半晌,终究是她先软下来,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外头下了大雨,路途泥泞不好行。公子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四人相对而坐,气氛尴尬,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