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了接二连三都是节日,临近年关,皇帝手头的事务越发繁重,整日都在勤政殿与各个重臣关起门来商讨,其他人连皇帝的面儿都见不到。顾南屏自那日后也不曾再见过傅玉言,也算是件好事,起码不用自己强行推剧情,她也能讨着闲。
看着宫内似乎人人都忙着布置起来,顾南屏问了霜叶才知道冬至过了紧跟着就是皇帝的寿辰。
顾南屏一惊,忙道。
“怎么都没人提醒本宫啊!”
霜叶有些无辜,“皇上的寿辰是大事,从秋末宫里就已经准备起来了,主子您是忘记了?”
皇帝寿辰算是这宫里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各宫主子大臣们巴结的好机会。只是顾南屏确实是有些措手不及,离寿宴就剩几日,她能上哪儿寻一份合适不突兀的寿礼呢?身为宫妃,哪怕傅玉言对她送了什么毫不关心在意,但是于礼她也是必须要走这个流程的。
到底该送什么礼物,着实令顾南屏头疼的很。
如今她殿里摆着的好东西说白了全都是皇帝的,也不能把他的东西转手再送给他当生辰贺礼。好在霜叶误打误撞,倒是替她做了个决定。
霜叶替她整理首饰时正好看见那两枚墨翠的翡翠珠子,种水极好,绿浓到发黑。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家主子堆雪人从哪儿刨来的这样好的东西,问道。
“娘娘,这两枚珠子种水极好,这么漂亮的珠子做成坠子一定好看,要不奴才给您做一个坠子?”
顾南屏一听来了精神,那日傅玉言为了找雪人的眼睛,拆了他一个荷包,不然自己就还他一个荷包好了。这东西好啊,虽然比不得珠宝书画那般贵重,但是好歹亲手做在旁人看来也是费了心血。更何况她现在手头什么都没有,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准备到寿辰那日给他唱个生日祝福歌吧。
顾南屏虽说也不是从没捏过针线,但是水平极其有限,顶多就是能缝住的程度。如今让她做一个荷包,也确实是有些难为她。
“哎哟。”
才缝了几下第三次扎着自己手指头的顾南屏有些泄气,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深叹自己真的不是做女红的人,按这个频率,她就算把自己的手扎成筛子也不能在这几天做成一个荷包啊。
“娘娘,要不还是找个绣娘来吧......”
霜叶眼瞧着自家主子险险又要戳上食指,她还是没忍住开口劝顾南屏。
“娘娘对皇上的心意,皇上自然都是知道的,您有这份心意便已经够了。”
顾南屏摆摆手,推开霜叶想来取针线的手,心想这心意皇上能知道就怪了,怕是他连自己宫里多了个妃子都不记得了。
“这布不是本宫裁的,花样不是本宫画的,这把东西组装着缝起来再不自己来,这不就等于是绣娘送皇上了一个荷包吗?这本宫送出去还怎么说是本宫自己做的?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岂不是要说本宫欺君?”
荷包面儿上的绣图精巧,是顾南屏请了宫中最好的绣娘来跟她口述了想要的图案风格,紧急赶出来的。图案她也没敢随意定,想起傅玉言那般冷性子的一个人,相必是不喜太花哨的图案。
所以她选了个缎绣五彩缉米珠龙的图案,绣得活灵活现,花线交织极为亮眼又鲜艳。顾南屏越看越满意,都能想象到傅玉言看到这东西时的嫌弃。
添堵加一。
这世界上有比她还贴心的女配吗?
这么一个荷包,她日日扑在上面,绣了整整三日,紧赶慢赶在皇帝寿辰前缝好了。平心而论,她完成的最简单的这一步成了整个成品的最大败笔,走线歪歪扭扭,有些地方对的还不平整,看上去感觉有些别扭。
连霜叶都从一开始口口声声说皇上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到最后都变成了小心翼翼问我要不要换个生辰礼。
只有顾南屏本人觉得无所谓。因为她知道皇帝本人根本不在乎她送些什么,找个好看的盒子跟大家的礼物掺在一起,宴会过后这些东西估计都是往库房里一塞就永无再见光明之日了,有什么可愁的,送了合乎礼数就行。
傅玉言是个不喜铺张浪费的人,但是皇帝本人不重视不代表其他人也跟着不重视。宫里上上下下早就准备了起来,为了保证每个环节都无差错。
皇帝寿宴是顾南屏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霜叶扶着她进场时在场受邀的大臣都已经到齐了,只剩下仍在勤政殿的寿星本人还没有现身。
顾南屏一个人在场有些无聊地往下望,群臣里坐在最前头的正是顾丙州。他目光紧紧锁定着顾南屏,上上下下仔细盯了几遍像是确定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她看着顾丙州作为一个父亲焦急的神情,向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顾乙川自去年就一直驻守边疆不曾回京,此次宴会她也没能见到这个从小到大最宠她的二叔。
她望着眼前摆盘精致的菜品发呆,隐隐间却总感觉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顾南屏抬头,以为是父亲,但是发现顾丙州再跟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