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伴随着一记耳光,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被扇得倒在地上。
寒风袭来,让火焰窜得更高。林地上男人凶悍粗莽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傻不拉几的走得慢慢吞吞,老子们都进村了,还犯得着在这荒郊野岭的啃干饼!”
男人说着,越发来气,拧起那姑娘后领,朝着脑后又是几巴掌。
姑娘试图爬开,却被死死压制着。传来的哭声并不尖锐,闷闷响着,有几分迟钝——她确实是个傻的。
旁边一个七八岁小女孩,吓得紧紧抱住另一个约莫一岁的孩子。
这不是男人第一次对她们动手,虽然每次皮肤上不怎么看得出来,但身体会一抽一抽地疼。她紧靠着石壁,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但她知道,眼前的两个男人,是不会允许的。
还好……还好刚刚把自己摘出去了……
“老三,下手注意点。咱要卖这傻子,还得靠她这身/子和脸呢。”王老大捡了一根树枝扔在火堆里,火星纷纷跳了起来,在他胡子拉碴的老脸前熄灭。
这里是距离京城六十里外的林子,料峭春寒,一兜火也暖不了人。才出正月,炮竹的火药味儿还未消散,残暴野蛮的年兽,却好像一直盘桓在这片土地上。
王老三狠狠将人往地上一砸,收了手往火堆处走来,鞋底踩得枯草碎枝噼啪作响。
而那姑娘,翻身躺在地上,呜咽着没有起来。
王老二一屁股坐到地上,语气有些不耐烦:“奶奶个球。元婆说是读书人家的小姐,我还咂摸着挺漂亮的,可以卖给大老爷做个妾。结果呢,竟是个傻的。青楼都不能进,只能和那丫头一起卖窑子了。”
说到这里,怒火更甚。“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冒险去京城。”
“能挣一笔是一笔。到扬州脱手,二叔咋个处理是他的事儿。”王老大摇头,视线没有离开过火堆。“毕竟只是顺手带的。”
“只是还得去一趟荆州……”王老三用草根剔了会儿牙,疑惑道:“这趟真他娘的跑得奇,干了这几年,还第一次有人专门定货。”说着瞥了眼那被抱着的小孩——知道自己的哭声只会换来无视和怒斥,他早已不敢哭泣。
蹲在一旁的小女孩抱着小孩子不敢作声,一时之间,这里只有两个男人的声响。
“管他奇不奇。专门定的货,价钱自然也就不一样。”
“也是~”王老二咕噜咕噜喝了一口皮袋里的凉水,“反正是元婆出的货,京城的事儿,自然她担着。”
“怎么老二去那边屙屎,到现在还没来啊。”王老大接过皮袋喝了一口,膀胱里有点便意,这才想起来他家老二落在后面一会儿了,还没跟上来。
王老三闻言嬉笑道:“要么是拉不出来,要么嘛,屎拉裤兜了。哈哈哈。”
王老大乜他一眼,无奈起身,随手拍了几下身上的杂草,“我过去看看。你把那个会动的拴上。”说着便远去了。
他指的是那七八岁的小姑娘。至于还在地上的傻子,就算没人盯着,也不会跑。
王老三拴好人后,后知后觉发现,傻子在地上呆了许久,一点动静也没有。哭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没的……
他心中有些奇怪,但那么几巴掌,也不可能把人打出个什么好歹来。于是走过去,用脚尖挑了挑那姑娘的手臂。
脚下人闭着眼,没动静。但胸口仍旧起伏,可见人还活着,没什么事儿。
于是王老二没放在心上,转身往火堆走去。“好死不死,老子之前带那么多娃儿,也就你最金贵。”
才说完,对面绑着的丫头神情忽然变了,一双眼瞪得老大,就像他身后有什么鬼怪似的。
他心中一惊,正要转头,却被一脚踢晕。
……
右脚落地,越溪寒稳住身躯。
本想整理衣袖,再去安慰一下吓坏了的那两个孩子,谁知这具娇娇小姐的身躯,在她一个回旋踢的操作下,抽筋了……
越溪寒穿书了,就在大约一刻钟前。
躺在地上时,比起春夜的寒凉,酸胀的阵痛对每一根神经的刺激更甚,那是王老三揍完这具身体后留下的余威。
刚刚穿越的她,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这具身体的哭泣还在继续。当她彻底接管这具身体时,哭声渐渐止住,才能听清两个男人的谈话。
她一边装晕调整自己,一边结合已知书中内容,快速整理对方话中的信息。
这里是钟点小说《鸮心鹤貌》的世界,她穿成了书中出场次数不过一章的炮灰。
这个角色与她同名,是安乐伯爵府二房嫡女,只不过,是个傻子。书中的“越溪寒”一生下来,便许给了楚王嫡子寒松叹。巧的是,被留在京城做质子的寒松叹,也是个疯癫傻子——不过只是明面上。至于暗地里嘛,其实是这本书的最大反派,神秘组织“鸮”的创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