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贝鲁明显不是很懂,他小声地说,“可是严厉的爱怎么能算是爱呢?我讨厌这样的爱!”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因为从心里面我也是抵制阿希利这种‘严厉的爱’的。从小到大,贝鲁一直没有被打过。虽然我有些娇养他了,但是他只是有些娇气,实际上还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我实在搞不懂阿希利怎么舍得下此狠手的。
那是他儿子,而不是未来的军役。我心中压着一股气,还是平复着心情跟儿子说,“乖,去找姐姐和鲁西玩一会儿。妈妈去和爸爸谈谈。”
贝鲁伸出他的小手拉住我的衣角,像是害怕我会被阿希利打一样。我内心涌上一阵酸楚,我摸摸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的,爸爸是不会伤害妈妈的。”
他这才半信半疑地、一步三回头地去找玛利亚和鲁西。
我呆在原地,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大口喝下去,让自己试图变的更冷静一些。
然后我就出门去找阿希利了。外面的花圃被温柔的小夜灯点缀的好似朦胧的幻梦一般,但我无暇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外面 其实算得上比较昏暗,我有一点夜盲症,所以看不太清东西。
正当我磕磕绊绊在小路上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叹气声,然后就被一双宽厚的手搂住腰肢。我回头一看,阿希利那双永远迷人的眼睛有些无奈地盯着我,像是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
我就静静地看着他,我们俩谁都没开口说话。过了半晌,像是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似的,阿希利开口了。
“怎么,把你儿子哄好了?”
不知怎的,我觉得阿希利这话说出来很幼稚,故意说,“哄好了,所以现在来哄大的。”
阿希利嘟囔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拿我当小孩儿哄。”
“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尽量用温柔一点的语气跟他说话,因为我希望我们双方都保持冷静的状态。
“所以呢?”他的声音又变冷了,我觉得他现在很不高兴。
“所以你不能一生气就去打人啊,贝鲁是你的儿子,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正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会这样。你觉得我会去管其他人的孩子吗?”阿希利凌厉地反驳。
“我问你,”我叹口气,“你是不是觉得对贝鲁这孩子没什么感情?你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你儿子了,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接纳过他?”
“跟这个没关系!”阿希利的愤怒毫不掩饰,“你不要和我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我也有些生气了,“今天你打贝鲁这件事做的就是不对,你明天跟孩子去好好道歉!”
“不可能!”阿希利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我们回去就离婚!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干脆让他只当我的孩子就够了!”我一时口不择言。但看到他脸上惊愕痛苦的表情,内心又是万分后悔。
“你……你在乱说些什么!”阿希利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破痕,好像我说的这件事狠狠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我们在十七岁结婚,这些年的婚姻走来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任何伤人的话。我深知我自己脾气不算很好,一直以来都是阿希利包容、接纳我,才让我逐渐从一个内心敏感逐渐变的成熟稳重。我们之间也从来没有想过‘谁会离开谁’这个议题。
包括之前阿希利被皇帝任命去攻打雅尔丹时,我也从来没想过‘如果他战死在了战场上会怎么样’。我们好像都一直默认对方会永远守护自己,直到生老病死。
但当我那句话脱口而出时,我清晰知道一些东西悄然改变了——或者说一直以来都很坚固的某样东西在悄然破碎。
“戴兹,我们都好好冷静冷静好吗。”阿希利看起来真的很伤心,他把手上一直攥紧的烟头给掐灭了,扔到地上又用脚碾了碾,“今天晚上我到军营那边去住,我们都平静下来,好好想想。”
他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说‘如果在这个家你都不欢迎我了,那么还有谁欢迎我呢’,说完他就离开了,甚至没等我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自从来到雅尔丹之后,一切事情都变的不美妙起来。在无助的浪潮裹挟之下,我只能尽力让自己不坠入沼泽,我帮不了任何人。
后来阿希利一直留在军营没回来,我们好像开始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冷战’——尽管我并不知道他不回来是因为我还是贝鲁。
第二天塞西尔来拜访我,我愁容满面地向她倾诉了这一桩事情。
“你觉得这正常吗?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感情很好,但是昨天也不知怎的,我就说出了那句话——我知道这很伤人,亲爱的。但是内心总有一股声音告诉我要远离阿希利。这并不是我乱讲的,自从踏上雅尔丹这片土地以后,我就常有这种感觉。”
塞西尔饱含忧虑地看着我,灯光在她的鼻翼两旁打下美丽的阴影,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水波潋滟,“亲爱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