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走之前将没吃完的饭菜收好放进冰箱,用过的碗筷清洗干净,桌子擦得一尘不染,仿佛她没来过。
天已经黑了下来,这里不处于闹市,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光,只有小区里住户的灯火。每一盏灯都是一个家庭。
星河靠在沙发上,侧着头看外面的夜色。她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快变成一尊雕塑。
与此同时,蒋纪俞正在给家里打电话,说他晚上不回家了。
“我和你爸才刚来,你不回来陪陪我们?我们可是大老远特意来看你的。”
蒋纪俞扯了扯领带,“您和我爸难道不是来看儿媳妇的吗?”
“哎呦,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星河我又不是没见过,难道还巴巴地跑过来看她?好大的面子哦。”
“妈,今天真的回不去,我在星河这呢,她有个案子时间很赶,材料太多,我帮她整理一下。”蒋纪俞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星河,反正他妈也不知道律师对这些有保密义务。
蒋母顿时不乐意了,“这个星河!怎么不知道心疼你?她不是有助理吗,大半夜的怎么还叫你干活。”
“谁叫你儿子我喜欢她呢,再说了叫我不是因为信任我嘛!”蒋纪俞一边说,一边把手按在黄金凤胸脯上揉了揉。
他跟黄金凤的苟且刚开始没多久,正是浓情蜜意时,每次见到她都控制不住冲动。
“我就说了这女人不能惯着,都是你对她太好,她尾巴翘上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蒋母絮絮叨叨,但蒋纪俞显然已经没心思听了,随便找个借口就挂了电话,一把将黄金凤拽进怀里。
“喂,喂——”蒋母拿着电话,气的不得了,“他居然把电话直接挂了!”
蒋父走过来,劝道,“你不要生气嘛,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什么叫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们是他的父母诶!”蒋母睁大眼睛,“纪俞小时候多乖?你看看自从他找了这个女朋友,言听计从的,夫纲不振啊!这是娶老婆吗?这是娶回来一个少奶奶!”
“你看看你,老古板了是不是?”蒋父伸手在老伴后背顺了顺,“儿子和女朋友的感情好,以后日子才能顺心,这不是好事儿吗?”
“我不顺心!”蒋母回头瞪了蒋父一眼,“我儿子这么好,本来她就是高攀我儿子,还让我儿子为她做牛做马的。我就说了这个女孩子不行,不是个当好媳妇的料,都是你,当初我反对,你非说要尊重儿子的意见,尊重出什么结果来了?她都要骑到我们儿子头上了!”
蒋父苦笑一声。他是没见过星河骑到蒋纪俞头上,而且他也万万想不到此时此刻,口中正和星河在一起工作的蒋纪俞,正骑在黄金凤身上驰骋。
黄金凤在蒋纪俞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脸上的巴掌印一看就是被女朋友打的,偷腥被发现了就到自己身上来找自尊——她也只是玩玩他好吗?一天三次,累都累死了,当她看不见他偷偷吃了小药丸?蒋纪俞有多沾花惹草,星河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这男人的身体早让洗浴中心的小姐给掏空了。今天这一顿折腾,保准他三天都缓不过来。
蒋纪俞对身下女人的心思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畅快得很。虽然脸上挨了星河一巴掌,可这会还不是把黄金凤的屁股都打红了?星河这会儿肯定在家哭呢。
女人,他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他要是知道星河此刻在做什么,恐怕要失望了。
她正在收拾所有跟蒋纪俞有关的东西,无论是他送的,还是两个人一起买的,哪怕是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也被她一件不落的收拾到箱子里。
星河在上海工作,而蒋纪俞在苏城,虽然只是相邻,但工作挤占了大部分时间,导致这对情侣并不时常见面。原本两人打算年底订婚,星河搬到苏城,在那边安家落户一起生活,没想到蒋纪俞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
星河站直身体,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三个大箱子,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费了一点功夫才把箱子搬到楼下,堆到垃圾箱旁。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看到细小的尘埃在路灯下被镀上一圈金色的光,就像飞舞的光粒。
有些东西看起来真的很美好,可惜它们就像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一样,在光芒下看起来犹如金屑,然而一旦落在地上,就会变回尘土的本质。
她原本确实很难过,以为自己会对这一切经手之物恋恋不舍。然而真正决定丢掉这一切时,才发现并没有那么难。她足够理智地分析这一切,然后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换上睡衣躺到床上的时候,她摸了摸冰凉的真丝床单,就像此刻的内心一样,宁静又沉默。这张床上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个人,一个人沉默地入睡,又一个人沉默地醒来。失去蒋纪俞,她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不管是否调整好了心情,星河都得回去上班了。毕竟她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