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些题外话,我的母亲在奈良读的大学。归功于她的经历,我对神明大人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从小就觉得,读空气的神明大人是存在的。
他有许多个分\身,时时刻刻陪伴在每个人身边。在气氛不对劲的时候会给予人们提示,让人们谨言慎行,以便平安的度过日常。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到读空气的神明大人的神谕,这样不幸的人们,就要承担不会读空气的惩罚。
就像现在这样——
路上的同学们仍然时不时转动着头颅,但是目光看向的地方不是我,而是和我的后背保持着一米距离的宫氏兄弟。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俊秀少年们固然吸引人,但更让人在意的明显是他们比没浇水的菜还要蔫的精神状态。
这二人在刚才向我问话结束了之后表情就怔住了,空气凝固到拿锤子来都敲不碎的程度。这便是不会读空气之人要背负的尴尬和罪恶感。
二位大概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些问题是不可以问出口的,再怎么好奇也只能把它烂在肚子里,冒犯他人秘密的代价就是他们现在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甚至不敢出声。
但是,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我并没有感到生气。脚部的负伤,不能运动的现在,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打排球的将来。
真的把这些东西宣之于口之后,我似乎,比任何人要想得都要更加轻易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是,在电视上看到稻荷崎男子排球部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差点夺眶而出。
【没救了。】
我的心底深处,有人对我如此说道。
但我还是无法理解,那句话的意义,我的眼泪的意义。
稻荷崎,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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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打铃声准时响起后,本就不算安静的教室就像开闸一样彻底变成了闹市,各色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由分说的灌进我的耳朵里,我飞快地拎起自己的书包,逃离出这个教室。
“哟。”先我一步离开教室的角名同学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他看见我之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没东西落下吧?”
“没有。”我轻轻颔首,对着他鞠了半躬:“麻烦你带路了。”
“别,你搞得我鸡皮疙塔起来了。”角名同学说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批关西同学看上去都对敬语过敏。
简单的情况介绍,我们现在正在去往稻荷崎男子排球部的路上。
本来伏见学姐是准备来接我的,但是她因为染发耳环舌钉等种种原因,被班主任喊去说教了,理想情况是一小时内脱身。
所以她转而拜托了和我稍微混熟了一点的宫治同学,希望对方能在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把我带到男子排球部。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我的同桌因为把英语暑假作业的答案抄到了语文作业上,连累了他在隔壁班的兄弟一起,两个人双双被喊去办公室喝茶。
用尾白前辈的话来说: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所以兜兜转转,给我带路的责任落到了同班的角名同学身上。
说一些有点失礼的话,鉴于今天上午的经历,我其实不太信任角名同学的可靠程度。
实际上他下午知道这件任务的时候确实一瞬间露出了嫌麻烦的表情。
但是伏见学姐好像真的很有威慑力,所以角名同学放学后也确实老老实实等我了。
“你真的要做经理啊。”走在走廊上的时候,角名同学撇过头看了我一眼,我转过头也看了回去,少年本就细长的眼睛眯着,透露出好奇。
“不行,的话我会退出的。”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舌头卡顿了一下。
“唉,做得到吗,你看上去就很像会把一件事情死磕到底的类型。”
“有吗?”我狐疑地看向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脸,还有直觉。”角名同学在“脸”这个字上发音很轻,但“直觉”的吐字却异常的清晰有力,显而易见,他更相信后者。
“篠原你之前说你是打排球的对吧?”
“是。”我答应着,又觉得有些不思议:“角名同学怎么知道的?我们中午的时候没有一起吃饭啊?”
“伏见前辈在line群里说了。”角名同学拿在手里的手机背对着我挥了挥,露出看到什么有趣东西的表情:“用非常添油加醋的方式。”
“……具体来说呢?”
“这你就好好期待一下吧。”角名同学的坏心眼真的很多,我决定一小时内不对他用敬语。
“你之前是打的什么位置,mb(副攻)?”
“不,我是ws(主攻)。”想了会,我补充道:“不过之前做过两年mb。”
“两年……你打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