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莱顿市,位于半山腰上富人区的一所庄园。
低调奢华的顶级豪车或高调酷炫的超跑一辆辆极速驶入,身着华丽高定礼服和正装的男男女女从不同车上走下来,互相打着招呼,有说有笑地走入别墅大堂。
梁淙一身黑色正装,走在钟梓皓身旁,眉目冷峻,微偏头和他小声聊着天。
“阿淙,说实在话,我都没想到你会选择去见之之。”
“啧,该怎么说呢……”
钟梓皓穿着白色西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气质高贵。
他脸上泛着笑,眼睛看向不远处,语气别有深意,“当初让你去陪她聊天,说是任务,可万万没想到,你们会发展成这样。”
“只是,我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钟梓皓浅浅叹了一口气,他深深地看了梁淙一眼,笑容淡了些,语气正经起来。
“阿淙啊,我们还没有做到高枕无忧。”
梁淙垂下眼帘,应了一声,没有太多表情。
是还不够安稳。
晚宴在八点半准时开始,钟家老爷子喜欢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二三十个人便同在一个大厅,分坐三张大圆桌,四周的窗户和柱子上还贴了喜庆的窗花和福字。
可能是人越老越怀念过去,尤其像钟老爷子这样常年稳坐高位的人,追随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常常想起的,还是他一手提上来,跟了他十几年就英年早逝的梁承蕴和方悦。
虽年事已高,可钟老爷子仍旧威严犹在,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他看着被强行拉来主桌坐着的梁淙,一脸肃穆端正,越看越感慨。
“阿淙,你今年,多大了?”
老人缓缓开口,四周交谈声瞬时寂静下来,只有几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婴儿还在开心地“巴巴巴”吐着泡泡,手舞足蹈。
听到钟老爷子的话,梁淙直起身子,看过去的目光中带着敬意,嗓音仍然清冷稳重,回答道,“24了。”
“24了啊,竟然都这么久了,”钟老爷子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眼眸微眯起来,带了些笑,“你父母也是你这个年纪开始跟在我手边的。”
这话一说出口,分散在不同桌的一些人脸色稍变,彼此隐晦地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有些许复杂。
钟老爷子看着梁淙,还稍显青涩的脸和记忆中意气风发的脸渐渐重叠在一起,轮廓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他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语气愈发温和慈爱,“你现在看着,越来越像承蕴了。”
“当年,承蕴跟小悦在一起,还是我牵的线。”
“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时,整天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只知道做事,”钟老爷子停顿了一下,笑容明显更祥和了,“突然有一天,他跑来跟我说,喜欢了一个姑娘,让我帮忙安排他和那姑娘搭档。”
“我当时想着,承蕴这小子二十好几了才有这么个人喜欢,难得,这忙必须得帮。”
“然后我就把他和小悦安排在一起做事。说来也真的有缘,那会儿钟家不太平,他俩硬是一起解决了好几个大麻烦,就这样,两个人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梁淙静静听着,蓦地感觉有陌生的情绪涌上来,他对父母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很多,他们去世的时候,他也才不到五岁的样子,只记得母亲很爱笑,父亲总是会沉默地看着母亲带他闹,然后做一些好吃的糕点,母亲跟他都很喜欢。
“我到现在都记得,小悦生你的时候,他们俩有多激动和欣喜,承蕴翻了好几天字典,最后给你取名叫淙,淙淙流水,盼着你能够平平安安,细水长流。”
“只可惜,他们没那福气看着你长大。”
钟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伤感,随后又闪过一丝凌厉,他看着梁淙,语速缓慢却严肃起来。
“阿淙小子,当时你年龄小,小悦和老大媳妇有些交情,就把你托付给了她照看,你和小八玩得好,这些年跟着他,我也就没管太多。”
“这个年,我送你一份礼,等会儿散了你来我书房。”
夜还未深,宴会早早散场,大家各自或离去或留下,偌大的庄园内,逐渐变得寂静悄然。
梁淙拿着两个一厚一薄的文件袋慢吞吞往房间走,钟老爷子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当年你父母车祸的具体情况和相关的人员资料,都在里面,难搞的我都已经解决了,就剩下当年谋划的幕后人,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还有,这是你弟弟失踪后的一些资料,我让人收集了很久,循着踪迹应该能找到人。”
“阿淙。”
钟梓皓站在一间房门口,神色不太好看,眼角还余有怒气未散去。
“嗯?”
梁淙抬头,面色与往常无异,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进来说。”
钟梓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