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骑着白马奔跃过一分一秒,绝尘而去,不留半点踪影,跨年的钟声仿佛还未远去,新年的新气象已然开始冒头,距离元旦过去有整一周,梁淙还没有回来。
容尹翻着聊天记录,幸好这次他去米国,还会让云越带信过来,虽然少,且每次都像是很匆忙一样,只有寥寥几字,但总比毫无音讯强得多。
一开始,容尹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时间久了,下意识发送出但没得到回复的信息,拨出去提示对方已关机的电话,午夜里梦回笑醒的空欢喜,连相册里一张又一张甜蜜得齁人的照片,都变得酸涩起来。
在一起时,只觉得好像岁月就该这样安稳静好,就该长长久久。
可当她一个人盖着被子蜷缩在床中央,夜深却不能安睡,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才发觉连呼吸都少了一些温度。
淡淡的苦涩混着浓烈的思念如影随形,席卷而来时,又无落脚之处,在空中飘呀飘,散落成烟,又沉入胸口,和着心跳,一字一句,都是那个人。
天气转冷,寒风夹杂冰雨,到了不得不套上毛衣的时候,期末的忙碌也渐渐占据了全部的生活。
校园里到处都是背着书包行色匆匆的学生,图书馆根本约不到位置,小树林里也变成了英语角,似乎每一位学生头上都刻着备考两个字。
容尹每天奔波在教室,琴房,餐厅,宿舍四个地方,参加一场接一场的考试,熬夜通宵复习赶作业已变成家常便饭一样,没有片刻喘息,甚至都停不下脚步去想一想,云越带过来口信的间隔,越来越长。
在这之前,对某人强烈的想念和盼望,好像有隔世那么远。
直到在校历上划上最后一个圈时,才恍然,将近大半个月了,自两人在一起后,还从未分别过这么久时间。
也有几乎一个星期没有任何音讯。
容尹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出考场后就打了个电话给云越,得知某人最近正忙得不见踪影,谁都无法联系到,她扯了扯嘴角,藏好眼底的一丝酸楚和失望,轻笑着说了再见。
回到宿舍,定好三天后回家的机票,容尹瘫坐在椅子上,大脑放空,神游天外,任由思绪放飞到脑海中的角落,掀起满目灰尘。
期末考像是一场筋疲力竭的自我较量,日复一日中耗尽她每一格存电。
而该有的依托慰藉成空,让她仅剩的硬撑着的精气神顷刻间殆尽,做什么事都觉得寡淡索味,提不起兴致。
寒假真正来临时,容尹还没等到梁淙回来,她和云越、祁念以及沈诺三人吃了一顿饭后,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尊敬的旅客,您乘坐的前往C市的YC9143次航班,准备登机了,请您前往B36登机口检票登机……”
容尹坐在登机口前最靠外的座椅上,看着检票台前长龙一截截排起,人影一个接一个,又消失在廊桥口处。
耳边响起再次提醒登机的声音,她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随后关机,面上风轻云淡,只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站起身,拉着行李箱朝前走去。
……
米国,新区,华灯初上时分,某城郊别墅内。
室内弦乐队在角落奏着浪漫主义和爵士混杂的舞曲,轻快又节奏鲜明,酒气混着香水味蔓延,迷离沉醉。
女士们身穿造型独特的高定礼服,戴着可能在某次拍卖中得来的名贵古董珠宝,神态高傲,笑容却优雅和善,举一杯浅尝了几口的香槟,带有几分漫不经心,扭着腰肢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内,高跟鞋撩动裙摆,甩出漂亮诱人的弧度。
男人们穿着价格不菲的手工西装,袖扣精致华贵,隐隐露出的腕表低调奢华,面带微笑,三两成堆,或站立,或围坐于沙发上,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杯影中,彼此隐晦地交流着最新的消息。
梁淙着一身黑色西服,宽肩窄腰,高大健硕,黑发用发胶拢向后方,露出饱满的额头,眉眼清俊冷淡,在一众高眉深眼的西方面容里,犹显独特。
他单手插兜,靠在稍显安静的一隅角落,手中的酒杯里晃动着少量红酒,面色淡漠寂然,眼眸半阖,看不清眼底色彩,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是在等着谁。
一位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的女子走过来,身着一袭酒红色丝绒长裙,高开叉至大腿外侧,行动间,万种风情若隐若现。
她棕褐色的长发挽成松散慵懒的发髻,用一个红宝石夹子固定,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两侧,红唇娇艳,媚态天成。
她勾着妩媚惑人的眼波,唇角带笑,踩着优雅的步子,逐渐靠近梁淙,若有若无的馥奇调香水味涌现,和着葡萄酒的清冽甘甜,让人忍不住迷醉沉沦,想要追寻,渴求更多。
“别动。”
梁淙在她距离两步远时,突然出声,声音似淬满冰玻璃渣,冷酷无比,抬起的眸中寒气肆溢,脸色也黑沉了很多。
“Fxxx……”
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