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打招呼。
容江摆摆手,淡淡地笑,“阿姨好!”
“哪里弄的红绳绳呀,这么好看。”
容江小时候体弱多病,她的妈妈特地跑老远,到一个寺庙里给她求的。
“这样呀,你妈妈真爱你。”柳素说着,心里又是一阵疼,她心疼许陈。
“什么寺庙,跑那么远?”聂斯年突然开口说话。
容江眼睛都亮了,“兖州,兖州百祈山上的庙。”
“灵吗?”他也没意识到自己会问出这种问题。
“灵!要不然我妈也不会跑那么远。”
容江煞有介事地点头。
聂斯年看着容江的样子,有点想笑。
兖州距青州100多公里,要是真有什么灵庙,他怎么会不知道。
窗帘遮住了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此夜静谧。
第十三天,许陈已经昏迷整整十三天了。医生和护士基本上每天都来,但在聂斯年眼里已经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了。
柳素越来越担心聂斯年的状态,昨天的红烧肉还在那里摆着,前天的鱼也几乎是分毫不动,聂斯年嘴唇苍白,眼窝深陷,黑眼圈一圈又一圈,像年轮。
他还是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雕像。
人在面对自己绝望又很无力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能展现出超乎寻常平静的样子。
“年年,吃饭啦。”
柳素拍拍聂斯年的背,聂斯年却“咚!”地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吓得柳素连忙放下碗筷去扶聂斯年起来。
聂斯年趺坐在地上,眼神像天花板一样空洞,一言不发。
原来再次遇见你,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啊。
我们陈陈这么好,这么善良真诚,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们陈陈好好的呢?
他突然来了力气,抓住柳素的手,仰望着柳素的脸,“舅妈,为什么,为什么许陈不能好好的呢?”
许陈——爸爸的许,妈妈的陈。
聂斯年突然想起那天中午在门后听到的许陈的话,原来有的人,连名字都是被不情愿而起的。
那她每一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爸爸的许,妈妈的陈 ”不都是在往自己心上插刀子吗?
“舅妈,许陈,许陈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呢,为什么?”
他圈紧自己的腿,把脸埋在膝盖。
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柳素并不知晓许陈被拐与聂斯年相遇的事,她看着聂斯年这么难受,心里也堵得很。
“舅妈已经烧了好几天的香了,菩萨会保佑我们陈陈平平安安的。”
其实她也不信这些的,可是,人总得有个寄托吧。
“烧香?!”聂斯年突然抬头,又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亳无起色的许陈,心里有了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