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妙手,男解说忽然眼里有光:“这不禁让我想起两年前世界锦标赛上的一位选手。”
女解说“噢”一声,声音骤然拔高,“你是说那位不到十四岁,靠神之一手逆风翻盘夺得冠军的少年?”
“我到现在还时不时在家复盘,没想到那么小的棋手能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确实让人印象深刻,那位小选手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喻——”
一阵惊天动地的暴哭盖过了解说的声音。
朝恩扭过头,吴静的卧室门大开,小孩抱着个玩具从里面冲出来直奔另一头的卧室。
吴静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皓皓,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呢?”
老太太听见哭声走出来,小屁孩刚好撞进她怀里,她心疼地抱起来,“不哭不哭,我家乖孙子怎么了?”
“非要把玩具放回原来那屋,怎么说都不听。”吴静无奈地叹口气。
老太太哎哟一声,哄道:“皓皓乖孙孙,姑姑回来了玩具房要让给姑姑睡,不然姑姑睡哪儿睡大街上么。”
小屁孩大声嚷嚷:“不要——!不要——!我就不要——!”
朝恩抱着胳膊看他们,吴静看过来,还是那副温柔的表情:“小恩想要什么颜色的书桌?舅妈明天给你买一套回来。”
没等朝恩接话,老太太先来了气,“买回来放哪儿?那间房就那么大点地!”
吴静很有规划能力:“把皓皓的玩具车收拾出来就有位置了。”
老太太彻底黑脸,“买狗屁!”
朝恩没有半点争执的想法,说了句不用后转身去了厕所,置身事外到连她自己都觉得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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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转瞬即逝,很快到了九月一号开学当天。
朝恩一大早被宋有为领到了溪中博远楼四楼的教师办公室。
宋有为也是溪中的老师,正在带初三,他把朝恩插到了高二(12)班,在和班主任候长斌简单聊了两句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朝恩是吧?”候长斌抬头看她,他脑袋溜尖,顶上没几根毛。
朝恩点点头。
“你之前是还没分文理科吧。”候长斌强调:“我们这是理科班。”
“我知道。”朝恩在广东上的学校要高二才分文理,这边分得早,高一下就分了,像是生怕慢了进度。
“你成绩怎么样?排名大概多少?”候长斌手里没有她的成绩单,她舅舅只说她成绩好,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朝恩:“我们没有排名,只有等级。”
候长斌哦一声,反正考次试就知道了,“沿海学校重素质教育,我们这边儿偏应试,你可能得适应一下。”
朝恩“嗯”一声。
候长斌拍了拍大腿上的粉笔灰,站起来,“走吧,带你去教室。”
朝恩跟在他身后下了一层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中途转了两道弯,最后在停在高二(12)班的绿色挂标前。
教学楼呈回形结构,三楼明显比四楼闹腾。候长斌侧身站在门口,露出半只眼睛,神情肃穆地窥视班里的情况。
“鹤小天干什么你!”他骤然一吼,把朝恩吓了一大跳。
候长斌跟一猴似地蹿了进去,指着倒数第二排,“再说话滚后面站去。”呵斥完又跟川剧变脸似地转头对她笑:“进来吧。”
房梁上四个电风扇唰唰地狂吹着,盖过了自我介绍的声音,一旁的侯长斌低着头整理讲台,下面抬起乌泱泱一片脑袋,个个看朝恩的视线都跟猫盯耗子似的。
一双眼睛对几十双眼睛,就这么尬对了两秒。
“没了?”介绍短暂得胳肢窝里的玻璃保温杯都没来得及放下,候长斌余光瞄见朝恩点头,不慌不忙拿起戒尺,吹了下办公桌上的灰尘,“下去吧。”
“……我坐哪儿?”宋有为说找的是普通班里最好的老师,朝恩对此持怀疑态度。
候长斌噢一声,忘性大地拍了下脖子。锐利的眼睛把整间教室都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紧挨后门的左手角落,那里空出一排。
朝恩以为他会指着说你坐那儿。
结果候长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眉头要拧不拧的。一分钟过去,他泄气般地哎了声,似乎是没纠结出个所以然。
“一大组最后排看见没?先坐着吧,到时候再说。”
朝恩撇了下嘴,拎着书包走过去。两张桌子并成一排,候长斌也没说坐哪个,她弯腰一看,外面这张抽屉里塞满了书。
她把书包搁在另一张桌子上,伸脚勾出椅子。屁股刚坐下去,前排男同学回过头来,语气非常惊讶,“你坐这儿?”
朝恩看着他巴掌大小的脑袋和笔杆子一样细的脖子,“对,候老师叫的。”
他哦一声,转回头,在朝恩把书包往抽屉里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