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腔被一记不和谐的开门声扰乱,一伙人呼啦啦地钻进屋子里,瞬间夺走了清早的阳光。
端儿照常是人畜无害的笑模样,无视村长震惊和慌张的眼神,关闭收音机,礼貌问道:“村长,有些事想找您问问,不知您方不方便?”
“你们想干什么!□□啊!”村长蹭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看他们的破衣烂衫上血迹斑斑,脸色铁青,凶神恶煞,吓得撤后几步,不断挥舞着胳膊,“别乱来啊!赶紧滚出去!别以为我怕你们!”
想象过会是如此情景,端儿也没勉强他乖乖合作,于是自己先坐在位置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劝说道:“村长,您先别激动,我们不想把您怎么样,就是想找您说说话,说完我们就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活了这么些年了什么人没见过。”村长还在嘴硬,右手背在身后,小动作不停。
几双眼睛盯着,再隐蔽也藏不到哪里去,一伙计眼疾手快地抓着村长胳膊给拽到桌子前,文稷扫了眼那块的播音设备,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强制将他固定在椅子上。
“老爷子,听话些。”文稷别有意味地拍了拍他的肩,眼神暗示端儿继续。
“怎么?你们还想杀人不成?”村长额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却还在叫嚷,“你们把事情做绝,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这我们哪敢啊,我们还没说什么,您自个倒先说什么打啊杀啊的。”端儿看他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头白头恨不得朝天竖起,她状似苦恼地摊开手,套近乎道:“我昨天和您见过一面,您还记得吗?”
对面人冷哼一声,固执地把脸一扭,鼻孔朝上,恍若能喷出一团又一团愤怒的火焰。
端儿也没管这小老头在耍什么性子,自顾自地继续道:“其实昨天有件事忘了问,当然,这纯属是我好奇,这村里北面是山,南面是水,能种的地不多,山不让进,水边也没什么人活动,靠山不吃山,靠水不吃水,偏偏家家户户还挺富,那么村民的营生是什么?”
她目光如逼人的闪电直直射过去,唇边挂着一丝别样的笑意,百无聊赖地扣着指甲,将村长一瞬间的错乱尽收眼底。
到底是年纪大,阅历丰富,不过撩撩眼皮,他眼珠里又换成了不配合的底色,“村里的事能让你们这帮外人知道?你们做些丧尽天良的活儿也不怕遭报应。”
“各人有各人赚钱的本事罢了。”端儿没将他的气话放在心上,且抓住了一点苗头,“您刚才说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想着这行也不遍地都是,难不成您之前接触过同行?”
“昨晚我们进山,您应该知道,不知道也没事,现在告诉你了。”端儿伸手够来村长的茶杯,给推到他面前,“瞧您,汗流浃背的,衣服都湿了,喝口水,我们还得有一会儿呢。”
“昨天晚上,树林子里不仅黑咕隆咚的,还起了雾,我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您猜怎么着,因祸得福,找着一墓,没开心多久,我就发现这墓给掏空了,什么东西都没剩,还让人放火烧了一把,大半个墓室蒙了一层黑灰。”
村长忙不及地打断,斜睨了她一样,说:“你说这个干什么?”
“您别着急,还没完呢。”端儿毫不在意地笑笑,眼底蕴了一丝冷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金色的珠子,拇指大小,盛在掌心,说:“这珠子卡在棺床的缝儿里,我费了好大劲才给拿出来,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金珠,这可是古时候嵌在尸体脑子里的,相当于再给它装一个神经,让它再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