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扫了她一眼,解释说:“里边挂着羊毛,不保暖我也不会穿,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为什么穿这种衣服?”
“我确实挺好奇的。”刚才过去骑自行车的人也好奇地回头看他,她感觉这人行为处事乖张奇辟,浑身一股精神小伙儿的气质,不似什么正经人,可偏偏投生的好,商贾之家重视子孙的教养,待人接物挑不出错,因而她又不敢怠慢,只得硬着头皮接话,“你穿着这衣服跟以前的青年学生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电影呢。”
秦图飞很受用地眯缝着眼,翘起嘴角,说:“去年年前清点物件,有几大箱子这种民国衣服,查账册发现还是老一辈人收上来的,一直留在仓库里没出,我嫌箱子占地方,就找人给清洗消毒,一人一件分给伙计们了。”
“不过,这几天有人有意向收这批货,还挺让我苦恼的。”他朝她看去,顺带丢给她一个难题,“你说我是回绝这门生意还是找伙计们要回衣服呢?”
她听后愕然,不知为何来咨询她这个门外汉,观他目光如炬,还挺想知道她的想法,于是抿了抿唇角,谨慎地回道:“若是回绝的话,生意也还会有,但出尔反尔毕竟有损形象,忠实的伙计难找,别让他们寒了心,要是想留这门生意,那必然是要收回衣服,但伙计们可能不大乐意,可以先允诺一些好处,事后给些分成,他们应该也不会有怨言,当然这是我一人之见,算不得数,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秦老板的。”
秦图飞眼珠是黏在她脸上了,半响才嗤笑出声:“谁也不能亏,就亏自个儿是吗,做生意就不能想着当好人,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呢。”
话到此处,端儿也是不大乐意了,她好心好意地迁就人家,哪成想依旧是这死性,狠掐了把手心,将脾气压下,强装无事,说道:“秦老板,路到头了,我就先……”
“你吃午饭了吗?”措不及防地被堵了一嘴,她慌乱地阖动眼帘,脑海一片空白,微微摇头,秦图飞向她招了招手,转身拐进身侧的窄巷,见她不挪步,遂喊道:“你不是和张起灵一块儿来的吗?快点儿跟上。”
秦图飞带她进了一户人家,许是经营高端私房菜的,往来食客看模样非富即贵,走廊上装饰着名画珠宝,房间格局明亮通透,布置雅致,连菜谱都写在卷轴上,菜名起的富有诗意,就是没有图片,就靠人兴致在哪道菜上了。
秦图飞点完菜,动作轻缓地倒了杯茶,向桌子那头的端儿问道:“你除了会鉴定,还有没有其他本事?”
她颇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思索了半天,也没搞出其余的来,惭愧地低头,回说:“那可能没什么本事了。”
秦图飞倒是无所谓地点点头,瞥了眼窗外栽种的绿植,追问道:“那之前倒过斗没有?”
“有过。”这又是想起哪一出了,端儿有些摸不着头脑,拘谨地撵着手指,如坐针毡。
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敲门声,陆陆续续进来许多男人,端儿眼神注视着门口,看到张起灵才松了口气,她与他挨着坐,冰凉的手塞进他手心,附耳悄声告知之前的偶遇。
“行了,人都到齐了,秦老板。”其中一健壮的中年人扫视全场,目光经过端儿的时候略有停顿,但也未当回事,“该安排安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