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着,前方黑压压摆放了一片人俑,惊地她眼珠骤缩,下意识后撤便看到了张起灵露出的半边身子。
“小哥,你变矮了。”她都不质疑一下为何有变矮的说法,只知道此刻张起灵需要仰望她,她颇是得意地轻哼出声,胡须跟着抖动,不招闲的爪子抬起来向他戳了戳,而后让自己黝黑的爪子吓了一跳。
“不对,怎么回事,不应该啊,变成黑猫我不应该小小的一只吗?怎么成这副模样了?”声音好像也变低了些,突兀的感觉嗓子里塞进去了一团棉花。
端儿的爪子都有他腿那么长了,让她戳一下老腰不得折掉,他灵活地躲开她的袭击,耳畔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困惑,无奈地扯了扯她下巴上的软毛,制止了她的胡思乱想,与她简易解释了一番,但又观察到她的迷茫,思考了一下,继而问道:“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她不出所料地摇了摇头,张起灵示意她回头看,那一地的碎片正是她的杰作,眼瞅着她要陷入到自责的漩涡中,赶忙拍了拍她回神,胳膊一直抬着也挺累的,又命令她趴下,好歹是能平视了。
“那你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还记得?”所谓问题就要问到点子上,这样才能一阵见血地触及核心,他目光移到她脑壳上的一对角,又掰过她脑袋让她得以查看前肢的外骨骼,肯定地下了结论:“不是猫妖。”
不是猫妖,那又是什么?
那颗镜子似的瞳孔倒映着他苦恼的面容,而她照常无辜地眨眨眼,撂挑子不干了,竟让他麻烦。为了不耽误深入地底的时间,他于是远远地退后几步,整体打量,这轮廓身形果然让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与盒子上的图案很像。”他推测道。话中的信息引得端儿一对耳朵立时竖了起来,她激动地撑起四肢,又想到张起灵的命令,乖乖地趴好,嘴巴开阖,急切地说道:“小哥,我包里有相机,你拍给我看看。”
说起来,她的包好像被丢在原地了,这个不省心的坏猫。张起灵无奈地回去给她捡包,从里面拿出相机,打开开关,对着端儿的大脑壳照了一张,不过她眼睛被闪关灯晃到了,不适地偏头,定格下的照片不出所料的糊掉了。一人一猫面面相觑,端儿先心虚地闪躲视线,而后低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试图让他消气。
张起灵无可奈何地指挥她侧身站立,又调整了一下相机参数,顺利地拍好了照片。他举着给端儿看,小小的屏幕里黑糊糊的,虽看不太清自己的模样,但就轮廓而言确实和黑漆盒上的兽形图案相似。
“所以说,盒子上印的是我?”她半信半疑地猜测,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天底下难不成就她一只长成这种模样的妖怪吗?若真是往图腾方面思索,起码得有个几百年的沉淀,她那时候指不定在哪里流浪呢,还是以普通黑猫的姿态,旁人不可能辨认出来,即便是有见多识广的,她那时也不会承认,因为直至上一刻,她才得知自己非凡的身世,所以此猫非彼猫,指不定是绘图之人遇见过她的同族呢。
解决了一大心事,算是此次旅程的意外之喜,端儿四肢颠颠地跟在张起灵身后,没有方才失去意识时的威风凛凛,变得像个放大版哈士奇,还颇是揶揄地垂眸看向张起灵的“小短腿”,清了清嗓子,脸色勉为其难,眼神却恨不得大声宣告自己特殊之处,“小哥,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啊,你走得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