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还有一包香肠。现在天色已晚,坐火车很是疲惫,不想下楼再跑趟超市。她呆愣地注视着桌上的食材,可以调个酱汁,把面条和米粉一块煮了,再起锅倒油,把鸡蛋、豆腐和香肠煎着吃。
张起灵看着茶几上乱糟糟一片,想着自己收拾卧室时,端儿兴高采烈的声音,手捧着那块圆润的玉璧,竟不知她将它带了出来,又不知她为何卖掉,不是很喜欢这些老物件吗?抬头看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也无事可做,遂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彼时端儿一手捧碟,一手拿筷子,将豆腐在蛋液里滚上一圈放到锅里炸,低落的蛋液掉进热油里,溅起的油伴随着劈里啪啦的响声落在她手背上,疼得她缩手撤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
“你怎么进来了,小哥?”伸筷子将锅里的豆腐块翻面,再把剩余的蛋液淋到豆腐上,切开的香肠贴边儿放,估摸着还有两三分钟能出锅,叫来张起灵看锅,自己迅速地把沾了蛋液的碟子洗好,拿厨房用纸擦干净,再把他移到一边,关火盛菜。
端儿想不通他来的什么兴致,本来做饭就很费力了,天又热,累出一身汗,他还偏进了这蜗牛壳大小的厨房,她走路都先要挤开他,好碍事。
“小哥,帮我把面条盛出来吧。”她将煎好的豆腐和香肠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位置上等待。
这次做的面条水加的有点儿少,最后她也刻意的收汁,所以面条和米线吸满了酱汁,闻上去颇有食欲。挑出来的面条黏糊糊的,吃进嘴里感觉有颗小行星在里边爆炸了一般,冲击着味蕾,让她欲罢不能。
她吸进去一口面条,想着夹块豆腐尝,一抬眼见张起灵的碗里没吃多少,双手放在碗边,没有动作,心下诧异,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张起灵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她,叫她陡然生出几分慌乱,脑子里快速掠过回到家里的所作所为,思索自己是否做了坏事还不自知,拿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等他一声令下,好让她痛快些。
迎着她的视线,他终是伸手抵在了她额头上,他手心滚烫,比她额头还热,他拿起,又贴上去,终究是没探出什名堂。他瞅了她红彤彤的脸颊,关心道:“没生病?”
“没,我感觉挺好的,没有不舒服。”昨天也问来着,他一直纠结她生没生病,叫她真的糊涂了,“吃完饭我拿体温计量一下。”的确穿着湿衣服在阴冷的墓里待了一晚上,但她好像自南海归来,免疫力提高了,应该不会生病。
吃着吃着,他又开始不对劲,随口说“太腻”,害她更是不能平静,起身拿来几瓣蒜,再倒来一小碗醋和水,放到他前面,让他挑选,反正都能解腻。
可是他眼皮都不撩开,说着腻吃着香,不见他嫌弃,她非常怀疑他在耍她,气地她想咬人。拿来醋倒进碗里,一边搅拌,眼睛似喷火般瞪着他,嗦面故意很大声,酱汁溅得大半桌面都是。
张起灵就像感知不到一样没理她,如果看一眼,她肯定要回话,小嘴指不定要吐槽些惊人的话,然后变本加厉地增加他的罪行,恍若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