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一天,阴雨绵绵,寒风拍打着嘎吱作响的窗户。
正是在这样一个不太美好的天气里,米凯莉亚被弗鲁姆堵在了走廊上。
哪怕大半个月除了上课以外没见过面,他还是相当自来熟。
“我们输了比赛!拉文克劳赢了!”他情绪激动地说,一只手按在摇摇晃晃的窗玻璃上,在一片冰冷的白雾间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米凯莉亚不自觉得地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挺高兴?”
“当然,因为这样你们就有机会拿到魁地奇杯了!”他的手在玻璃上抹了抹,就像一个敬业的雨刮器。
果然在他眼里,比赛没有朋友重要。米凯莉亚甚至有些感动了。
“你们的队长一定会让你们加倍训练吧?我有机会去旁观吗?”他的脑袋一点点向米凯莉亚凑近了,眼里闪烁着快乐的光。
“不出意外的话,这学年我不会再上场了,所有我不会去参加训练。”米凯莉亚冷静地说,残忍地掐掉了弗鲁姆眼中的火焰。
“真的吗?你明明看起来很喜欢魁地奇……”弗鲁姆小心地说,脸凑得更近了,几乎要贴到她的鼻尖。
米凯莉亚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余光里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两个颀长的身影,他们勾肩搭背地从拐角处走来,那两抹红色的头发如此显眼,她用耳朵看都能认出来是谁。
弗雷德似乎说了个很不错的笑话,连自己都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眼睛笑弯了,眼角出现了细细的褶子——按理说她是看不见这个的,可是她对他的一切都太熟悉了,哪怕他们隔了一整条走廊,她也能看到他眼底流动的光。
正是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不合时宜地朝她看了过来。
米凯莉亚似乎忘了如何呼吸,只有越跳越猛的心脏在提醒着她自己姑且还能行动。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和别的男生站得那么近,尽管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了?”弗鲁姆困惑地说,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太近了,别人会觉得奇怪吗?
她接连退了三步,在弗雷德与她视线相交的一瞬间迅速转身。
他会觉得奇怪吗?
“再见。”她说,然后拔足狂奔。
是的,她竟然逃跑了。
她一直跑到麻瓜研究课的教室里,连人带书包一起摔进座位,才终于大口喘起气来。
弗鲁姆很快就跟着进来了,似乎有些无措。他左右看了看,最后坐到了她身后的位子上。
“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米凯莉亚心中的愧疚扩大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她却把他丢在了走廊上,仅仅是为了逃避可能出现的误会。
她突然感到教室的灯光十分刺眼,如果可以,她真想跑到庭院里淋一场雨。
米凯莉亚摸索着,戴上了宽大的兜帽,将自己笼进一小片温暖的黑暗里。
“对不起,突然丢下你跑了——这是有原因的。”她低下头,小声地说。
“我是不是不应该老是说魁地奇?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我以后不提了……”弗鲁姆的声音隔着兜帽传进她的耳朵。
米凯莉亚的身体晃了晃,这才想起走廊上的对话被她断在了很突兀的地方——原来他们担心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不,不会。”她摇了摇头,依旧背对着他,似乎突然下定了决心,“我很喜欢魁地奇,我明年会参加选拔——从替补做起,我们院里厉害的人太多了。”
“嘿嘿。”弗鲁姆在她身后笑了。
米凯莉亚叹了一口气,思绪又重新回到弗雷德身上。
她为什么要逃跑呢?弗雷德都看到了吗?他会怎么想呢?
米凯莉亚将自己代入弗雷德,突然觉得这样误会似乎更大了。
不对。她摇了摇头,伸手将兜帽拢得更紧了一些。
她为什么觉得弗雷德会在意这些?就因为他总是对她身边的男孩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吗?或许那只是因为他习惯把自己当哥哥,就像他会护着金妮,不想让男生随随便便靠近她呢?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米凯莉亚陷入了迷茫。
黑暗中,她感到有人戳了戳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弗鲁姆,不要戳了。”她说着,伸手想要拍拍自己的袍子,却在摸上袍子的瞬间被对方抓住了手。
她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就着刺眼的光,她看见一丛红色的头发。
弗雷德坏笑的脸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他的眼角果然出现了小褶子。
“认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忘记我叫什么?”他伸手触上米凯莉亚的兜帽,将它缓缓掀开了。
米凯莉亚重新回到了光明里,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