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此今当下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作为雁痕楼花钱叫来的打手,她拿人钱,乱做事早已成了习惯。
这不在床上费了一夜功夫伺候人后,她本打算去外面寻些干净的水来。可真当端了山泉水,打算给凤仙擦拭下身子时,一进山洞,映入眼帘的画面不由让她怒气上涌。
石榻之上,连根手指都不愿动的男子如今正瘫软在床上,被迫无力哀求。
坐在床沿上的少女始终无动于衷,不知脱下件衣裳给人避避寒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往男子嘴里塞东西,口中也不知道在神神叨叨着什么。
熊此今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在看清楚“折磨”人的家伙是谁后,又不甘地将气咽了回去。
没办法,拿钱办事,这人暂时还伤不得。
但绝不妨碍她揍人两拳泄愤。
“你……”
熊此今话音刚起就被凤仙飞来的一个眼神警告地闭了嘴。
跟半个时辰前告诫她若敢动手伤人,他们就一拍两散时的神色如出一辙。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不敢有大动作,“我只是想告诉她吃慢点,免得噎死。”
狗贼无声诉说。
如今他们三人已经转移阵地,猫到了一处幽暗寂静的角落。
“你!”
凤仙会意又瞪了眼,他将五指合拢,倾身朝着胡说八道的嘴拍了两下,示意“不要乱说!”。
熊此今笑,抓着纤长五指细啄。
凤仙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他想将手收回。
熊此今不顾外人,紧紧攥着。
一旁,孟桑榆吃东西的动作停住,随即依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转身。
眼前这“男人”在地下鬼城买脏东西的事情她可还清楚记得。
就是不知道那脏东西用到了什……
???
!!!
凤仙?!
梦里狗熊吃人的画面与此前同邓连策一起在烟花酒楼之地见过的世面不知不觉重合。
勾栏女子的娇喘声与凤仙在被啃食的最后时刻发出的痛苦闷哼,一时间也令孟桑榆分不清真假。
她慌了神地拍了拍后脑勺,想将脑海里不堪入目的画面撵走,奈何效果不佳。
完了,凤仙被脏东西玷污了。
不干净了。
孟桑榆哭丧个小脸,被迫接受现实,也不知是哪儿生出的蛮力,明明怕的要死,可还是在看清楚了“男人”眼中不加掩饰的意图不轨后选择出手相救。
“啪”的一声,拍掉“男人”还想毛手毛脚的爪子。仰着高傲的头颅,扫向人的眸子里不乏挑衅,终了还不忘吩咐一声。
“凤仙,躲我身后来!”
对此,熊此今甚是不悦。
未与少女正面交锋,在将选择递给第三人后,狗贼威胁道:“仙儿?”
“主子,您可得好好护着奴。”
凤仙负气,看似两难的处境,其实早在其中一方开口时就已定胜负。
他不由分说躲在了主子瘦弱到连他一半身子都遮不住的庇护下,明晃晃提醒道:“她是坏人。”
孟桑榆郑重其事点头,表示知道。
熊此今气笑。
嘚。
三个人里就她是个多余的呗。
不巧,她打小就爱拆“鸳鸯。”
“他以前可是给你下过药的,你确定要护着他?”
熊此今将身子后倚,靠在石墙上,双手环胸,状似无意道。
可嘴角勾起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摆明了就是看不惯眼前的主仆情深。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凤仙生气极了,躲在孟桑榆身后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对狗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恶行进行唾骂。又怕被主子发现,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熊此今则是诚心挑拨,“我记得下了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吗?
凤仙沉默。
其实他想起来了,之前为了爬床他的确是下过药。
但下了十次,九次都不知道爬到哪个狗贼床上去了!
可做过了就是做过了。
“主子,我……”
凤仙整个人都笼罩在哀伤之中。
“他说他没给我下过药。”
孟桑榆忽然开了口。
此言一出,莫说是准备道歉的凤仙,就连熊此今都出现了片刻愣怔。
没挑拨成功?
主仆撕破脸,互扯头发的画面看不到了?
那她怎么挺身而出?
“他说你就信?”
熊此今不信邪地继续追问。
孟桑榆反问,“他都说了,我为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