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取暖期,沈城的天空白日蓝的耀眼,夜晚黑的透亮,借着声音她听清面前站着的人是陆远洲。
“你怎么在这?”
问完她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他的公司他不在才是新闻,为了缓解尴尬,她捏捏手心抬头冲着他礼貌微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门口的灯是声控的,随着她的声音一起亮起,暖色系的黄光落在陆远洲肩膀,许是刚从饭局喝过酒回来,男人的脸有些红,眼神中存着的迷离稍稍隐去了往日的锐利。
也不是很冷血,想到周洁的评价,她又看了一眼,酒后透气,他将衬衣袖子整齐挽到手肘处,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安全感十足。
看清她的视线,等她上下把自己打量完,陆远洲同样问题反问回去,“你怎么在这?”
九点半了,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眉间皱成川字,八小时是最佳工作制,强制留下也是磨洋工,加班女性夜路遇袭的新闻层出不穷,他多次在会议强调,竟然还有人阳奉阴违,“谁让加班的?
“是…”他语气有些严肃,沈知夏以为是自己撞的,把后半句吞回肚子,如果是朋友,她可以直接吐槽副总,可陆远洲是上司,副总都是给他打工,资本家巴不得压榨员工,哪儿能和她站一头。
更何况直接说有种跨级打小报告的意思,这点职场大忌她还是懂的,沈知夏难得聪明一回,“我自愿的。”
……
还有加班这种爱好,陆远洲手半插进兜里,他抬眼看过去,沈知夏用前脚摩擦地面的石子,说话时眼珠也是乱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和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截然不同,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吗,那年中最佳员工奖非你莫属了。”
最佳不最佳沈知夏不在乎,她只听见年中,这意思是不是实习可以通过,副总再厉害,也是副的,上面还有陆总,她拱手道。
“谢谢啊。”
……
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的陆远洲眼皮直抽,夜色渐深,路上行人寥寥,他不再废话,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长着络腮胡的大哥打开车窗探出头问,“去哪儿?”
“到…”已经快十点,沈知夏再节省也不会去赶公交,见有车她跑过去,只是地址还没说全,陆远洲抬手让车走了,“不好意思,叫错车了。”
“神经病啊,浪费老子时间。”司机怒骂两句,一脚油门走远。
沈知夏懵,她看向陆远洲,歪着头摆出问号脸。
陆远洲:“太凶了。”
……
打车又不是找对象,还得挑挑拣拣,她捏捏鼻子,司机不知抽了多少烟提神,都盖过尾气味,走就走了吧。
又等了一分钟,这次探出头的是面容和善的中年阿姨,沈知夏挎上包包上车,车里光线暗,她拉了两下没摸到安全带,晚班爱困,阿姨一边帮忙打开顶灯,一边抽空聊家常,“姑娘,外面那位是谁啊?”
咔嗒,锁芯入鞘,她靠向倚背,“老板。”
“那还挺好的,我家姑娘咋就没遇到这么好的老板,天天加班头发都快掉没了…”
驾驶位一直说话,沈知夏也不好闭眼休息,顺着阿姨视线,她转过头,陆远洲正在车后对着车牌拍照。
对向有车经过,他的眉眼掩映在明亮的大灯下,轮廓及深,带着若有若无的认真。
不愧是大老板,做事就是仔细,放心,路上出了事,不会来讹公司的,她坐直笑着回应阿姨。
“是不错。”
*
深夜十点,离新的一天咫尺之遥,幽深寂静,正适合“大开杀戒。”
送走沈知夏,陆远洲没有回家,头也不回走进办公大楼,他坐到黑色真皮老板椅上,单手扯开领带,想了想,对照中层领导手册打通电话。
副总正躺在大床上酝酿睡意,听到铃声以为是骚扰电话,烦躁的扔到一边,被吵到没办法,她才爬起来拿过,烦的能挂上酱油瓶子的嘴角在看到屏幕上的人名时瞬间舒展。
瞌睡没了,脾气没了,毕恭毕敬的接通,“陆总,晚上好啊。”
陆远洲过滤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有紧急业务,赶紧回公司一趟。”
……
副总打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天色,乌漆嘛黑的十点,不是早上阳光明媚的十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着问,“是现在吗?”
“你说呢?”
陆远洲的低沉嗓音在黑夜中听着很没有商量余地。
副总最后挣扎,“那个陆总,我已经…”
不等她说完,陆远洲哦了声,“那没事了,年中晋升名额还是李总比较合适。”
地球是圆形,给别人用过的招数拐了个弯最终还是会回旋镖到自己身上。
副总忙一骨碌爬起来,“陆总,我马上到。”
二十分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