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过是那些文人写来赚笔费的,文辞矫揉,没什么可看的!”
“回头呀,我得好好训一训喜儿,叫她可别再看这些了。”娄穆清一边说着一边将话本都收回了篮子里,然后将整个篮子都提到了桌下,还特意朝里推了推,确保淳于承的视线里再也瞧不见为止。
淳于承始终含着笑看她忙活,等娄穆清重新坐下来,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觉着写得不错。”
“恩?”娄穆清差点没坐稳,她狐疑地打量着淳于承的表情,确定了这人不是说笑。
“你真觉着好?”
淳于承点头,说得理所当然,“虽然遣词酌句有些刻意,但胜在故事有趣,描写得亦够细致,算是你我话本中的佳作了。”
“这可是浮生斋卖得最好的话本,还有不少人求着写续呢。”
“等等等!”娄穆清以手抵额,缓了半天才把淳于承的话捋清楚。
她咬了咬牙,又羞又气,“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你都看过?!”
淳于承打量着娄穆清的神色,老实承认了,当然也没忘替自己辩解几句。
“你也知道大烨文风开放,只要不触犯刑律,那些人就连皇室都敢写,我若压制得厉害了反倒是我的不是,指不定得被翰林院的人口诛笔伐好几日。”
“再者,有我在浮生斋头上压着,那些人也不敢乱写,只不过是讨个财路罢了。”
娄穆清的脸又泛红了,说不准是气的还是羞的。
得亏她还那般小心翼翼,到头来这人竟全都看过了!那她方才那一番不是可笑至极?!
淳于承看出娄穆清心中所想,连连告饶,“好啦,别气,是我的不对。”
“只是方才见你紧张的模样着实可爱,这才没忍住,要打要罚都听娘子的。”
“好啊。”娄穆清露出个不怎么和善的笑,“既然你都看过了,府上定还留着不少吧,通通找出来和着这篮子烧了。”
她管不了旁人,难不成还管不了淳于承了?
“别啊——”铁骨铮铮的瑞王爷一下便怂了,“这些话本可都写的是你我之事啊,烧了多可惜,等咱俩老了还能翻出来回忆回忆呢。”
“都是假的,别人编的。”娄穆清不为所动。
“编的那也是我俩呀。”淳于承越挫越勇,他竖起两指,“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买了。浮生斋那边的书都停了,以后有新出的话本都先给你瞧,你瞧过了我才准他们卖!”
娄穆清没说话,只依旧沉着脸,淳于承没见过她这样,一时也摸不准了。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全烧了。”他故作洒脱的摆手,不过转瞬又眼巴巴地求着,“就留一册,好不好?”
“你想想,史书不过寥寥几笔,还写得无趣哪像这些话本般奇思妙想的?”
“我只是想,若注定此生我们都被困在皇权的笼子里了,至少我们还能在话本里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淳于承目光缱绻,声音温柔,很有耐心地哄着娄穆清,“所以,就给我留一个念想?”
“好不好?恩?”
娄穆清本来也未打算真要怎么样,只是她从未见过写自己的话本,还写得这般瑰丽又大胆,她自己看着都羞得不行,更别说这是拿出去卖的。
再加上淳于承有心瞒她逗她,自个儿还傻乎乎地藏着掖着,娄穆清简直一口气没转过来,也要加倍还回去才甘心。
只是见着淳于承这副模样,听着这些话,她又突然心软了,什么羞不羞、气不气得都见鬼去吧!
最终,瑞王珍藏的话本非但一册没少反倒又多了一篮子,甚至有几册还明目张胆地放在了淳于承的书架上,牢牢占据着淳于承书架上最为得天独厚的位置。
只是喜儿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娄穆清训了半个时辰不说,特意从娄府带过来的话本也全被没收了,通通换成了四书五经。
然而喜儿只哀嚎了半日便再也没心思心疼她的话本了,因为她温柔似水的小姐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时不时就拿书中的内容考她,答不上来要么抄书要么少一顿糕点,逼得她不得不将那些书拿起来好好研读。
喜儿欲哭无泪,为自己曾经的莽撞后悔莫及。
更可气的是,王爷得了便宜也就罢了,还总会打趣她,甚至在娄穆清归宁的前一晚特意叮嘱自己要把书带着,不能借口偷懒。
喜儿哀求地看着娄穆清,换来的是大小姐亲手拿了本新的书放进了行囊里。
喜儿:“……”
按照礼制,归宁时淳于承只能送娄穆清回娘家,送到了他就得离开,而娄穆清要在娄府歇一夜,第二日他再来接。
为此,淳于承不满极了,舍不得又没办法,便缠着娄穆清到了深夜才松手。若不是想着翌日归宁娄穆清还有得累,他还可以再折腾得久一点。
娄穆清本困倦得很,被淳于承这么一搅和倒没有睡意了,而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