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让老板松了一口气,他笑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伍齐没有什么表情,随手翻着书架上的书,“我哥好不容易把我养大,我可不能轻易难过。”
虽然老板没有想明白二者有什么关联,但他还是绕出柜台给伍齐夹了一根烤肠。
伍齐接过,“怎么,可怜我啊?”
老板拿着夹子点了点海报最中间的人,“笑话,你知道他身价多少吗,我还可怜她妹妹,人不嫌我磕碜就谢天谢地了。”
然后他放下夹子伸出手掌,“三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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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温度急速下降,周日白天阴沉得厉害,伍齐这两天都挺郁闷的,今天跟安楠出去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兴致也不是很高。
中午吃过饭,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天暗得像晚上。
其实伍齐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昏暗的乌云,阴雨淋蒙,室内玻璃的上的白雾蒸腾。
可现在这一切都加剧着她的低落。
“想什么呢?”安楠送进她盘子里一块柠檬奶油华夫饼,“不开心吗?还是今天买的衣服不喜欢。”
伍齐扯出一抹淡笑,摇了摇头,她的嗓子有些干涩,一时竟发不出声。
安楠看着她。
半晌,又低头去切牛排。
“是你哥的事吧,梵繁上次跟我说了。”安楠抬头,“你哥的情况很复杂,很多因素掺杂在里面,我一时间没有办法跟你解释,但是你要相信他,他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么说的话,梵繁那天说徐璟和余可欣的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
这件事情在夜里一次次跳出来剜搅伍齐的心脏,她安慰自己时想出了无数种解释和可能,她逼迫自己去接受这件事,可又听人提起时她还是难受得紧。
其实她难受得不止这一件事,哥哥,朋友,考试。
一切都糟透了,安楠问她的时候,她也一时间难以分出是哪个更难过一些。
外面这会儿刮起了风,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被吹起贴在玻璃上,安楠看着有些走神,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这件事情从哪说呢,从第一次见到徐璟的时候吧。
她跟曾耀是初中就在一起了,后来她考上了重点高中,曾耀向来学习不好初中毕业之后就去了一所职高,两人的生活环境不同了,分歧也越来越多,年少时总被情绪掌控,一次吵架她头脑一热就提了分手,曾耀也赌气答应了,后来就算两人住在一个胡同,也再也没有见过面。
再有曾耀消息的时候是回初中看望老师,在班主任的口中得知,曾耀参加了青训营被一支队伍签去打比赛了,前段时间他也回学校了,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也瘦了许多。
这件事在安楠心里反复翻涌,当天夜里她就向曾耀妈妈要来地址直奔俱乐部,他没见到坐在电脑前训练的曾耀,而是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外卖员扭打在一起满脸伤的混头小子。
她送两人去医院,因为是曾耀先动的手她留了外卖员的电话,说是再有不舒服可以随时联系她。
起初外卖员还不愿意,安楠看着这个骨瘦如柴的小个子男生心里有些泛酸,她以投诉威胁才得到他的电话。
安楠没有等来他的电话,再一次见到他还是在曾耀的俱乐部。
当时曾耀开了一把比赛但是肚子突然不舒服就让他先替着,他没想到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还有没玩过这个游戏的,这场比赛输得彻底,曾耀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听见这个外卖员说:“让我再试一次。”
第二次上手,一个完全陌生的游戏机制,他就已经能带出节奏,虽然比赛还是输了,可在现场的职业选手们一个接一个的沉默。
这个行业努力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这些在天赋面前又显得微乎其微。
后来曾耀死缠烂打一周点了十一次指定他接单的外卖,又到他住的地方堵他,他终于松口决定试试去打职业。
当时他们也不过十七岁。
再后来俱乐部解散,两人去了不同的地方,安楠大学毕业进了徐璟的俱乐部当运营,用曾耀当时的话来说,这小子运气向来不好,别让他在XM被狼吞了。
傍晚的时候曾耀过来了,说是徐璟一会儿也会到这边来大家一块吃个饭,顺便宣布一下他和安楠要订婚的消息。
徐璟进来的时候身上裹挟着阴雨的湿冷,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老头汗衫,伍齐想去调空调的温度,刚起身就看见后面进来的余可欣。
她披着一件男士外套。
曾耀看了一眼徐璟继续翻手里的菜单,嘲讽道:“怎么不冻死你。”
安楠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面上笑着,“欣欣也来了?坐吧,喜欢吃什么让你曾耀哥给你点。”
曾耀翻了个白眼,“那不还有菜单....”
安楠又是一脚。
“谢谢楠楠姐。”她装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