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鸣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裴有仕翻了个白眼,“上次她送了你一支钢笔,标榜设计师定制款的,但她买的那根是仿的。”
“不知道。”赵鹤鸣把毛巾扔给他,“处理了。”
“得,真成你丫鬟了。”裴有仕挑着毛巾,弯了下嘴角道:“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她,还有一个人。”
赵鹤鸣倏地停住脚步,牵动膝盖上的一处伤口,他脚下一软,身体也跟着打颤。
昨天那帮畜生每一下都下着死手,还专挑要命的地方。
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挺过来,他当时就想,要不这辈子就他娘的这样算了,太他妈累了。
蚀骨的疼痛几乎让他昏迷,但他隐约听到巷口传来一道慌忙的女声,那也确实唤醒了他的求生意识。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
“谁?”他问。
裴有仕一本正经道:“你养的田螺姑娘嘛。”
“……没事滚。”
“就你这狗脾气田螺姑娘迟早被你气死。”
裴有仕被轰走之后,赵鹤鸣拎着那条毛巾丢进装着饭盒的垃圾桶,他又重新坐回沙发,幅度不大的动作却让他感到脑浆在脑壳乱晃,他闭了闭眼,手边稀碎的手机屏幕开始不断闪着花白,铃声也断断续续的。
已经看不出屏幕上的数字,但他似乎知道是谁,嫌恶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但好歹是上万的高端机,他划了几下,电话被接通。
半晌,那边都没有声音。
他看了一眼跳动着的计时数字,哑声道:“说。”
那边,男人轻笑一声:“命够硬呀。”
认真的语气,让这几个字裹满了刻薄和恶毒。
“不会死你前面。”赵鹤鸣死死盯着这个家里唯一的一抹彩色。
“这次给你买个教训,有下次的话,这些就让你亲爱的爷爷替你受。”
男生沉寂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小块玻璃碎片从他手心掉落,短短几秒,赵鹤鸣眼球布满红血丝,所有疲惫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你试试。”男生低吼。
那边的笑声里带着点显而易见的狠戾,他说:“我要是没有这个本事,你能像条狗一样被拴在那个破地方?”
“老子永远是你老子,报警有用吗?你该挨的,一下也少不了。”周行之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补充道:“哦还有,该替你挨的也跑不了。”
他的笑声瘆人,“看我儿子人缘多好啊,这才多长时间就交到好朋友了。”
“周行之——”赵鹤鸣指尖发白,“我警告过你吧,手别伸太长。”
“轮得到你他妈警告老子,你算什么东西。”这句话一下激怒了男人,“你不会还再等那老东西醒过来然后带你翻身吧?老子告诉你别做梦了,他不可能再清醒了,他会一直睡到死,而你也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到时候你们爷孙俩就又能团聚了。”
周行之嗤笑一声,“哦不对,你爷爷不就是被他的宝贝孙子害得不省人事的吗?”
“亏他对你那么好,我早就说了,你跟你妈一样,就是喂不熟的,等老东西闭眼,你也就成杀人犯了,我的好儿子,你期待吗?”
周行之的笑声瘆人,只是没笑两声就又开始了刺耳的谩骂。
赵鹤鸣似乎已经想到那边站在荷花池中央凉亭里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漆黑的瞳眸闪了又闪,片刻后,他打断那边的谩骂声,问了一个问题:“今年的荷花开得怎么样?”
那边一瞬间没了声音。
“多看看吧,我要是不死,那深不见底的荷花池以后就是你的棺椁了。”
周行之那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不似中文,几句之后,就听到已经平复好情绪的人说:“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只能先送你走了。”
“那就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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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班会的时候黎明宣布摸底考试定在周四周五两天,一切按照高考的考试标准来,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提前适应和习惯这样的流程。
但毕竟刚开学氛围到底紧张不起来,大课间,盛子宁拿着一只会变色的唇膏把汪融阳按在墙上涂,郑清子坐在伍齐前面,她回过头趴在伍齐桌上和她闲聊:“阿齐和哥哥见面玩得怎么样?”
伍齐收笔的动作一顿,很轻地叹了口气:“临时出了点事,还没见到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伍齐说:“就是一个...人,他生病了。”
“这样啊。”郑清子直起背,“没关系,你们是家人,迟早会见面的。”
“对。”迟早会见面的。
伍齐笑着,她发现一向健谈的人今天兴致也不是很高,就问道:“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伍齐还是很难把男朋友这个词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