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起,擢升的温度,让人皮肤生出薄薄一层汗水。
天气炎热,舒惜霜带着小红一同赶往她挑选过的一家专门供应布料的铺子。
这次预算充足,舒惜霜就想多买些种类,绫罗绸缎棉麻,她都要买个遍。
棉麻她买的最多,棉布可以染色,麻布就做些花样。
至于质量更上一层的绸缎,就用去做新款式,适应高级客人的需求。
绫罗买的就稍微少了许多,中穆镇能撑起这个财力的大户没几家,买来不合算,成本费一高,价格也跟着攀升,顾客未必想买。
大户人家多是买个兴趣,华韵居还未打出足够大的名声,买多了只能囤积灰尘。
舒惜霜一边走,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事。小红跟在她的后面,怀里抱着各类布匹。
小红来店里后,舒惜霜便多做了些吃食,把人养的稍微圆润了些,不想刚来时瘦如麻杆,脸颊没多少肉。
这会,小红正走着,忽然一道身穿青衣的男子,携着风往她这边冲来,惊得她抱紧怀里的布匹。
那男子猛撞了小红一下,小红只感觉自己的腰间被摸索过似的,她急的高喊:“小偷!主子,就是他!”
小红一时激动,脸颊通红,食指点向男人跑去的方向,嘴巴里就只会说着“小偷”。
舒惜霜在青衣男跑过来时早有防备,只有没想到他不是冲自己,而是冲她身后的小红。倒是让他得逞,舒惜霜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敛起袖口,舒惜霜就追着青衣男奔去,两个脚丫子踏在地上,哒哒作响。
小红见舒惜霜去追,自己也抱着布匹跟在后头,喊声呐喊:“抓小偷啦!就是前面的穿青衣的男人!”
逢人就喊,搞得那名青衣男东躲西窜的,忍不住啐一口:“这两个臭娘们,狗皮膏药似的难缠!”
舒惜霜和小红死命追着不放,到底还是小红身上放了点散碎铜板。
还是舒惜霜特意这样做的,她知晓鸡蛋不能全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为了降低未来的风险,她在小红这里放了点铜板。
放钱的动作,刻意让外人瞧见。让他们以为小红是她长辈,因而都会下意识认为钱财都系于小红一身。
被人当街偷钱,也证明舒惜霜这番做法是正确的。
但丢失十几个铜板,也是让人肉疼,舒惜霜想着脚底又加快步伐。
可青衣男似乎是老手,走法酷似蛇形,七拐八弯,舒惜霜两人差点跟丢。更令人悲愤的是,青衣男体力胜于舒惜霜和小红。
刚开始舒惜霜还不觉得,可时间渐渐长了,体力也有些不支,与青衣男的距离慢慢拉开。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体力天生优于女人,更何况舒惜霜时常锻炼的女孩,这会也有些喘不上气。
小红虽是成年女人,但被舒惜霜买回来前,经常吃不饱穿不暖,身子早就有些亏损。只消不到片刻,便脸红脖子粗,喘气如驴。
遭瘟的小偷!
舒惜霜心里痛骂青衣男,连弱势妇女都不放过,没有良心。
当然,有良心也就不会专挑这类人下手了。
在这个时代,你弱就是原罪。
眼看连青衣男的背影都有些看不清了,舒惜霜心有不甘,但只能渐渐放缓速度,小红抱着布匹跑了好久才追上舒惜霜。
“小偷估计是跑远了。”舒惜霜淡淡道。
她的脸色很不好,一旁的小红瞧见后没有开口接话,生怕她脾气上来要发作。
十几文钱,说没就没,要说完全放下也不是不能,可心头就是不舒坦,憋屈得慌。
凭什么我辛苦那么多天,说破嘴皮子,人前人后地跑,人家使个坏心眼,就能轻松夺取我的汗水成果。
舒惜霜闷着一口气,想来想去还是打道回华韵居,还是多卖出几件衣服来挽救她烦躁的心情。
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
可偏偏却拿人没办法,人跑得飞快,连脸都没看清,以后要怎么去抓人,报官也无济于事。
正当她平复好自己的心绪,那溜得没影的青衣男又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舒惜霜小心打量一眼撵来青衣男的男子,身高体宽,一身肌肉线条流畅,显然是个练家子。
那青衣男被他擎住双手,哎呦哎呦地干嚎:“轻点!疼死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舒惜霜看着青衣男这么痛苦的份上,心里那道怒火稍稍平息了不少,朝男子行了个礼,感谢道:“谢谢前辈帮我抓住这贼人,小女不胜感激!”
梁易把人压在地上,从他腰带处夺回钱包,丢到舒惜霜手心,不冷不热道:“下次记得保管好自己的钱财。”
却也没再和舒惜霜等人多说一句,扭头拉扯青衣男的衣领拖着走远。
舒惜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