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如何,我说得可有假?”
“……”
她说的是事实。
江不辞每年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往往初夏去,立秋归,这在问剑山不是秘密。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做什么。
有人说剑尊是云游天下救世济民去了;有人说剑尊是嫌弃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走为上计了;有人说剑尊是闭关修炼精进武艺去了;还有人说剑尊是隐姓埋名,会见江湖旧友或者老相好去了。总之,众说纷纭,不乏异想天开的风月之谈。
不过这其中,也确实有极其接近正确答案的那个。
闭关。
不辞剑尊绝没有她所表现的那样疏懒。
起初卫绮怀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心中也只是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天下第一想要坐稳天下第一的位置,本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其中辛苦,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然而,当卫绮怀知道她闭的是最为凶险的死关之时,就再也无法将其当做情理之中的事了。
死关何意?
不至突破便不出关!
世上不知有多少修士因为这种凶险至极的修炼方式生生耗死在了里面!
而江不辞,却年年如此,简直是把这种东西当做家常便饭!
卫绮怀知道,当世修士往往对于境界没有那么大的追求,全因“境界”一词玄妙至极——大境界可从上至下分为天地人三阶,但其中的小境界却是因人而异。未经修炼的天才也许跨越五六个小境界便可从零升至人境,资质奇差的倒霉蛋或许要经历百十个小境界才可达到同样的成就。
是所谓各人有各道,各道境不同。
可江不辞已是天境剑修,只差半步飞升。她究竟在突破什么?
她究竟为何执着于突破?
这是卫绮怀总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而现在,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她面前。
魔族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魔族还知道什么?
那些魔族会不会在她师尊闭关期间,趁机攻上问剑山?
卫绮怀竭力压抑着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一时间竟连躲开对方也忘记了,姬衡见此,又得寸进尺地近了半步,半真半假地笑道:“怎么,卫姑娘也不了解么。也好,不如跟我一道,亲口问问剑尊吧。”
“阿怀。”忽然间背后伸来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卫绮怀回首,只见崔晏对她摇头:“魔族最擅蛊惑人心,莫要轻信此人。”
姬衡扬唇要笑:“嗤。崔公子多虑了——”
卫绮怀却打断了她:“阁下要我们现在跟你走?”
“确切来说,是只有你。”姬衡笑着伸出了手,“只要你跟我走,卫姑娘。”
崔晏的掌心传来熟悉的温热:“阿怀,不可……”
一旦答应了她,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卫绮怀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然而在这一刻她却忽然间感应到自己的修为境界受到了几分熟悉的压制,不由得仰头看了看天边尚未破晓的夜色,和近处海波聚起的浪潮。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她说,“问题是,我们现在真的能从这十方大阵里走出去吗?”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这番话,卫绮怀话音刚落,下一刻就有人在船头慌忙大叫:“左使大人!海啸来了!”
海面掀起波澜,船身摇晃着,连天色也忽然大变,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卫绮怀的声音就在这雨声里响起:
“左使大人,把那位戚公子请出来吧。他不是拜托我查案么,我们今日便一起来看看吧。”
“看看六百年前的这一晚,他的家族,是怎么在这座岛上消失殆尽的。”
她话音刚落,脚下的巨船就发生了一声巨响,众人天旋地转,好似糟了碰撞。
魔域众人齐齐转向碰撞处,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荒凉海平面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条巨船和他们相撞。
而且那船,竟然和他们脚下的巨船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船是全新的!
两艘船撞到一起,正像照镜子一般,卫绮怀这条船上的人还在惊奇,那条船上的人却发出了愤怒的叫骂:
“见鬼了!怎么回事?”
“明明什么都没有,这船好端端的,怎地偏就停了?!”
“说不定水底下有暗礁,不小心撞上了?”
“总不可能是鬼打墙罢?!”
“稀奇,他们看不见我们……这便是十方大阵中的秘境?”姬衡放眼望去,片刻过后便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卫绮怀的神色,笑道,“卫姑娘连这个都知道,真是让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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