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他会因我而死…我明明…只是想回家而已。
在游戏中待了百年之后,我自觉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留恋了,又开始动了回家的心思。
即使回不去也没关系,我活的已经够久了,我对得道飞升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我开始将回家的事提上日程。
首先是和我那些尚在人世的友人们做最后的告别,同时我也将储物袋中的东西也分别送给了那些友人。毕竟这些东西我之后也用不上了。
告别完那些友人后,我犹豫了下是否要去拜访佛子,这些年来我们交集并不多,但有次我晋级失败时他为我挡了一道雷劫。想着以后也没机会见了,我最后还是去了,但是却扑了个空,佛子恰好不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说我们没缘分。
这些年长老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劝过几次他没必要如此,也跟他说过过往的事我已经不介意了,但他仍固执地陪着我,时日一长,我索性就不劝了。
师兄是我最后一个告别的人,我回到了合欢宗,我来时在这里,走时也打算从这里走。
师兄见我回来了很是高兴,我看着师兄俊郎如旧的眉眼,已经有些记不清刚来这里最初的事了。
师兄送我到我的院落门口便让我好好休息没再同我多说,在师兄转身离开前我喊住了他:“师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师兄怔了一下,随即微笑:“师妹怎么才回来就说的好像要离开了似的?”
“只是觉得许久未见师兄似乎清减了不少。”
师兄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师兄很好,你不必为师兄担心。”说完他又同我身旁的长老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师兄走了以后,我又看向身旁的长老:“长老…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也先去休息吧。”
长老凝视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似的,以至于我不由得回避了他的视线:“长老怎么这样看我?”
“你…还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对于他的问话,我欲言又止,想同他说多谢他这些年的陪伴,还想同他说真的已经不怨恨他了,却又莫名说不出口,最后只若无其事地反问:“没有啊,长老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
…
待长老也离开后,我进了屋子翻出纸笔,纠结要不要留遗书,纠结半天之后,最后只写了一句话:生死有命,无须挂怀。
之后我便取出本命剑,比划着自杀的方式,最后觉得还是靠在床头捅心最方便。
这么想着,也便这么行动了,实施了想法之后,我靠在床头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的同时想起了七十年前在长老房间中的那一次自杀。
我突然有些想笑,然而还没笑出来便看见本应离开的长老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和七十年前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正当我以为他又要像之前一般阻止我自杀时,他走到了我面前,面色平静地看着我说:“你曾说过原谅了我之前做的事,这次也请你原谅我最后一次冒犯。”
我不解他的意思,下一刻他从我身后怀住我让我倚靠着他,又用一只手掰过我的头咬破我的嘴唇,另一只手则握着我胸前那把本命剑剑柄,瞬间往里更深的捅进去,直到捅进他的胸膛。
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想要挣扎,想要阻止他。
他舔走我嘴唇流出的血迹,然后吻住我,没给我说话和挣扎的余地。没一会儿我眼前就一阵一阵的模糊失去了意识。
我的冒险成功了,我最终还是成功回家了。
但看着这个我曾经十分熟悉的家,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抚摸着完好无损的嘴唇,想起临死前发生的事,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
好痛苦,胸口好难受,好想哭,但是我的眼泪却流不出来,发泄不出来的情绪让我更加窒息。
我颤抖着手找出手机打开那个游戏,但是游戏里没有他。
“没关系的,”我告诉自己,试图安抚自己,“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
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了下来。好像真的已经没事了一样。
我没再玩那个游戏,但也没卸载它。
当推荐我游戏的那个朋友开心地询问我游戏体验感时。
我笑着回答:“挺好玩的。”眼泪却莫名其妙的从眼睛里掉出来。
透过眼泪,我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用那熟悉的用沉静的目光注视着我的人,多日来压抑着的情绪瞬间有了发泄口,我起身大步奔向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痛痛快快地在他怀中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