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沉郁。
当晚她依旧选择缺席晚自习。
仍是去了江边,仍是漫无目的地看了江面几个小时,后来她脱了鞋,赤脚在石子滩上行走。
江水漫过脚面,触觉冰凉,脚下踩在石头上,有微微的刺痛。
叶漼漼往前一步,又往前一步,江水漫过小腿时,她绷直脚尖微微抬起晃了晃,想玩水,眼前光景却骤然转换,光线化作残影,她被人拦腰一收,直接抱到了岸边。
“你疯了吗!”
带着些颤音的言语出自意料之外的人。
顾嵇脸色冷若冰霜,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凌厉得让人不能直视。
叶漼漼愣了一下,堪堪要否认,但意识到顾嵇抱着她时,她忽地将手一抬,直接勾住他的脖子。
什么话都没说,她默默地贴着他,把头靠在他肩膀处。
顾嵇一开始情绪还有些激动,但叶漼漼罕见的沉默在预料之外,他有些手足无措,抿了抿唇,再说话时语气和软了很多,“怎么了?”
叶漼漼却没有回答,她甚至还收紧了力度。
气氛于霎时变得暧昧起来。
顾嵇清晰地感觉到来自脖子上的亲密接触,少女手腕处的肌肤缠磨在他的脖子上,细腻且柔软,又像是一条看似无害的藤蔓,于顷刻间将他捕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或许终将毙命于她手。
“叶漼漼……”顾嵇嗓音发沉,“松手。”
叶漼漼摇头,她微微仰起,顾嵇闻到一丝清淡若无的酒气,他皱起眉头,“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啤酒……我很清醒。”
尽管这样说,但少女的嗓音里还是带着一些脆弱的哭腔,“顾嵇,我,我……”
她“我”了好几声,却说不出什么来,一切只剩下细细的哽咽声。
少女红着眼睛看他,模样倔强又脆弱,眼眶带泪,欲坠未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嵇僵在原地,推开她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如被下了咒语,他木木地站着,身前伏着哭得呜呜呜的叶漼漼。尽管这个时段江边并没有什么人,但他就像是被许许多多的人围观了一样,脸上发烫不止。
*
叶漼漼哭了一会儿就嚷嚷着头痛,她松开顾嵇,在石子滩上抱坐着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她哭得缺氧,不但头脑昏花,四肢也酸软无力,后来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顾不上其他。
顾嵇在她身旁坐下,偶尔抬眼察看一下她的情况,其余时间里他一言不发,只看着江面。
他不懂得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安静地等着,直至左肩忽地微微一重——
叶漼漼把头靠了过来。
显而易见的是,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但她整个人似乎累到了极点,在毫不客气地挨过来把他当成靠背后,她只紧闭着双目,薄白的眼周红肿一大片,呼吸略略粗重。
顾嵇僵住身子,他忍不住往旁边移去,他一动,叶漼漼也轻皱着眉跟着调整位置,他看得呼吸一窒,最终停了下来。
几乎同一时间,叶漼漼也松开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顾嵇听到叶漼漼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她的话里有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嗡嗡的。
“……”
“你跟踪我。”
“你担心我吗?”
每一句都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一句都不好接话,不知道怎样回答,顾嵇干脆保持了沉默。
可叶漼漼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她并没有因此追问,等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她语气轻快地说,“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想不开啊?”
在这样的时刻里,结合叶漼漼刚刚的表现,还有她现在的语气,话语最后的那一个“啊”字,顾嵇怎么听都觉得诡异。
他艰难地挤出四个字,“……江边危险。”
叶漼漼忍俊不禁,“虽然活得很艰难,但是更加不想死。”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毛病,漏了主语。
顾嵇想要细想,可叶漼漼忽地又挨近了他,他无法思考,注意力被迫更多集中在一反常态的少女身上。
她挨得他实在太近了。
清淡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他呼吸两次,忍不住偏过头去。
没想到这更方便她将额头贴在他的脖子上,肌肤相贴,柔软的额发时不时扫过他的下巴,几许酥痒,更过分的是,她几乎整个人钻进他怀里,让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他甚至不敢动一动。
身体每一寸肌肉正因她的存在全都紧绷到了极点。
*
“起来。”
顾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叶漼漼,起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相当严肃。
若叶漼漼的胆子小一点,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