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李乐安避开他伸过来想要拉住她的手,“陛下会同意的,皇叔祖当初和我说过,如果我过不下去了可以找陛下要一道圣旨。”
尤悠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长榆。
而旁边的渣男似乎是真的开始慌了,眼睛都红了起来,“你在骗我的对不对,我们这么多年感情——”
李乐安叹了一口气,“殿下,是你先放弃的,不用说了,我先进宫去找陛下。”
“我错了!我不纳妾了!我、我把她送出去,送得远远的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犯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李乐安却不再看他,转身就要走,其实今天之前她已经想好了,但是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如果没有人帮她,她知道光凭借自己是出不去这个屋子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感情,即使那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纯粹,但是那确实不是她想要的。
直到那天他带着那个女人回来,说要纳妾,她才发现原来人真的是会一瞬间烂掉的——不,也许本来就烂得彻底,但是她一直没有发现。
他不停地说那个女人是恩人的女儿,说他不会宠幸她,只是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说他爱的只有她,说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待她一样好。
那个女人也柔顺地表示不会和她争宠,她只是无处可去了,求她怜悯。
她不是不信他们,即使说她天真也好愚蠢也罢,她确实是相信他能一辈子不变心,能一直只守着她一个人,也相信那个女人不会做什么,她的眼里是一滩死水,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安稳的住所罢了。
可她接受不了。
她穿越之后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即使某些时候没有在现代生活那么方便,但是她在这个世界出身高贵,从出生起就备受宠爱,她所接受到的、所身处的环境其实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父母恩爱长辈慈祥,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表哥也对她千依百顺,还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她原本可以一直活在这个虚假但完美的世界里的。
直到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罢了。
两个世界,两个时代,巨大的鸿沟只是被所谓“高贵”的身份掩盖了过去,直到风吹沙散,露出底下的凹凸不平的沟壑,她才终于看清楚了。
他所谓的爱,只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怜悯,是从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宠,他们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所以即使再“爱”,他也不会真的理解她,不会尊重她,她的心情是不重要的,他说过的承诺也是随时可以改变的。
李乐安头也不回地走了,但是在她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他跪了下来。
很重很沉闷的一声。
“乐安,我求你。”
他嘶哑着声音道。
李乐安停住了脚步,但依旧没有回头。
她说:“殿下,如果推己及人,当初是我带了一个男人回府和你说要纳他为男宠,即使我再三解释绝不会碰他,你会如何作想?”
他沉默了下去,眼睛红得似乎快要流出血来,垂在两侧的手紧握着,青筋毕现,他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这种假设他没有办法接受,连话都无法说出来。
可即使这样,李乐安也明白他的意思,平静地道:“你会受不了、会嫉妒会恨、会心痛到难以附加,即使我说再多保证你也没有办法接受,你会恨那个人,也会开始恨我,如果可以你会嫉妒得恨不得当场杀了那个人,甚至可能会杀了我。”
“我不会!!!”
“你会。”李乐安的语气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因为我当时就是那样想的。”
他身形一颤,整个人仿佛被抽光了全身力气,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跌坐下来。
“你看,你自己也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却让我去忍受,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放过我吧,殿下。”
李乐安提步欲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
“我真的知道错了,乐安,求——”
尤悠控制不住想要上去踹他一脚,什么人啊开始自残搞道德绑架了是不,看她不踹死他,结果长榆一把捞住了她,尤悠转头瞪他,却见他用眼神示意她去看李乐安。
尤悠看过去,李乐安缓缓转过身来,幽幽地看着他。
尤悠下意识提起了心,她该不会真的回心转意了吧。
她转头一看,果然,旁边这渣男也目露希望,结结巴巴地发起誓来:“乐、乐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待会、不、马上,我马上就安排她离府,之后、之后我再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如果她不愿意嫁人,我也可以给她安排让她去外地做点小生意,再派人保护她,这样也算是全了她父亲的恩情,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哽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