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难以及时集结军队,他向来谨慎的皇兄们不会贸然表态,而六皇子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到不是对于自己有十全的把握,想来那大盛公主也不是一时兴起,必然有充足的准备。他本就纨绔,朝堂上下不会对他有什么期待,此行的目的只有国防图和兵权。
况且那大盛公主“江郎才尽”的名声早已传遍中原,又能有几分实力。
所以当大皇子知道消息时,他已经领旨得权了。
而许卿羡这边却是出了些小插曲。
她端坐于主帅帐中,挑眉看向被她五花大绑跪在她身前的江祈年,声音里透着笑意,看着他的美人眸却露出点点森寒:“本宫怎不知晓,你有从军打仗的爱好?”
他生得惊为天人,却能混于军中这么久,若非今日她去找副将之时认出了他,可能等她到战场上都不知道她的队伍中有个伶人。
原本她对江祈年是有几分欣赏的,出征之前她于府中练武,倦怠时便去戏台看看他精湛的皮影戏,他如此年轻有为,对于皮影戏颇为钻研,她想他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可一桩桩事串联起来,却指向了江祈年是奸细的事实。
莫名其妙的,她觉得失望。
虽然早就看出他不是大盛人,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细作。
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悄悄将他抓了过来。
“谁派你来的?”她用承影剑挑起江祈年的下巴,他被迫仰起头,剑影照应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他却只用那湿漉漉的狐狸眼无辜的看着她。
“贱民心系殿下,但不知如何开口,故而顶替了旁人的身份随军出征。”他缓缓道来,似乎是在斟酌言辞。
“满口胡言,”许卿羡冷笑一声,“冒名顶替他人充军可是重罪,况且你长得显眼,军中却无人怀疑你,你到底有多少同伙?”
江祈年咬了咬唇,看向许卿羡的目光却透露出真诚:“没有同伙,贱民早年学得些本领,可让旁人不注意贱民的样貌。”
许卿羡一脸不信的看着江祈年,她甚至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公主若是不信,贱民可以展示给您看。”江祈年看懂了她的眼神。
“本宫没那个闲情逸致,本宫已派心腹去查,若是你招了,本宫兴许留你一条全尸。”她收了剑,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可以听到江祈年平稳的呼吸声,她暗骂一声死到临头还这么沉稳,准备给他丢出去关押起来。
“公主于前些日许诺于贱民的奖赏可还作数?”他略显虚弱的轻咳两声。
许卿羡顿了一下,原来这厮在这里等着她呢,到还不算太傻。
她冷笑一声,停住脚步。
“自然。”她没想着马上杀了他,毕竟他是乐籍,当真死了,她还要为他善后。
至少现在不行。
“贱民自知已犯下滔天罪行,唯愿公主处置贱民之前留在公主身边。”
她一把松开江祈年,他被迫跌坐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摔的太痛了,他眼眶微红,许卿羡毫不在意,看向江祈年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声音里透着轻蔑:“你有病吧?”
心里暗骂江祈年这厮好生恬不知耻,临死还想对她使用美人计。
江祈年却是轻笑一声,长睫挡了眸中思绪,他不置可否。
他此行是想要随军离开大盛,并非是当什么细作。想要留在她身边更是有不可明说原因。
许卿羡看他这番模样,气极反笑:“看来你背后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连死前都要替他观察本宫。”
“江祈年,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她第一次见到江祈年就开始了。
她忽而烦闷,不欲再同他讲话,更不愿再看见他的脸,她未曾同意他的请求,拿炭将他的脸抹黑,然后差人将他关了起来。
“那奖赏还是留着保命吧。”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天不亮就发兵,硬是提前了四个时辰感到了北疆。
夜明星稀,北疆的夜晚格外静谧,远不及大盛热闹,探子来报北疆的将领尚未准备充足,她选择夜袭敌营,目标却没有冲着北疆军队,而是他们的粮草库。
她隐匿于夜色之中,带了一队人,清盔软甲利于行动,更不易被发现。
另一边她派人埋伏在粮草库附近,听她暗号。
北疆乃游牧民族,大多人擅长于马背驰骋,而不善于屯粮。
当许卿羡将火把扔向粮草库时,姗姗来迟的六皇子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火光肆意,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堵汹涌的火墙,她看着匆匆赶来的北疆军队,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箭矢于空中疾驰而过,一箭射落六皇子的冠冕,三千青丝滑落,他拉紧手中缰绳,及时勒马,额角冷汗直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