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州城西侧,有一个方正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三间正房,由南朝北一字排开。
天色已晚,院子里没有掌灯,黑索索的一片。
一个年龄不足二八的少女,在躺椅上,两手抱头,看着夜空。
整个天空没有一片云,只有一弯弯月亮和满天星斗。
弯弯的月亮周围,有一层柔和的光辉,泼洒下来,笼罩在院门口的柿子树上。
远处几声狗吠,越发显得四周的安静。
心里也很安静。
可以什么也不想也不思考。
就这样一个人。
也许事情总是不一定能够如意的,但这段日子,已经很让人知足了。
离开了吕家的路上,有个山羊胡子自称是吕大公子的管家过来问:“大公子说昔日你爹娘在府上的时候对他甚好。现如今你落难了,正是他该报答的时候,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可到他那处。”
她拒绝。
吕家人不做赔本生意,才出了吕大夫人的狼窝,她不想入吕大公子的熊窝。
自己一个人不好吗?能养活自己,没人算计自己,独自有个无人打扰的院子,她不惬意吗?
墙角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谁?是谁?
真是才轻松没有几日,就有人来骚扰了吗?
真是不能说呢,刚说过无人打扰。
摸黑找了根烧火棍,楚茨来到墙角,木棍一戳,隐藏在草丛中的东西钻了出来,哦!原来是只老鼠,楚茨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吓了好大一跳,别是蛇就行。
楚茨怕软体动物,尤其怕蛇。
明日弄一些驱蛇的粉撒上。
被这一打扰,也没有了悲秋伤月的情绪,丢下烧火棍,回房睡吧!
经过细辛的房间时,听到轻酣声。
细辛喜欢早睡,自搬到小院后,睡得尤其早,日暮过后就回房呼呼,由着她吧!
回房净了手,楚茨躺下,一觉到天明。
第二日醒来,洗漱完毕,吃过细辛准备的粥,两人开始做香袋。
到了午时吃饭,晚上睡觉。
生活规律且单调。
“小姐,你都不想出去走走吗?”细辛见到自家小姐成日在家,就像昔日在吕府中一样,院门也不出一步的。
“出去?”楚茨道:“好啊,我把手上这个香袋做好,咱们一起出去。”
这换细辛松弛下来,小姐不出去,是因为没有人邀她?
不过能出去就好,她担心小姐闷坏了。
自小姐与吕二公子退婚,就一直不怎么说话。
可担心死她了。
楚茨租住的小院子在阳州城西侧,属于阳州四角最冷清的地方。
向东走去,零星的能看见街道两边的铺子,大多数是吃的,有“张家馒头”,“李氏粥店”,还有一家“王婆婆药铺”。
楚茨进去看了,里面的药不多,只有几味是她可以用来配置香料的。
再往前行,就是阳州城的中心位置了,店铺也逐渐多了起来。楚茨看着都很新奇,不时驻足观看。有小巧的玩意,会摸一摸。都没有买。
卖东西的人也和善,你不买,他也任由你看来看去,摸来摸去也不下脸。
肚子有些饿,捡了一家干净的小食肆。
两人点了一些饭食,又看见有人提着粉羹,煎鱼在卖,问了价钱,十文钱一份。
叫了一份,人家热情地给摆在桌上。
细辛看她好奇,问道:“小姐,你从来没有在这些地方吃过饭吗?”
楚茨想了下,小时候家中富贵,出去自然不会来这种小地方,等到大了,爹娘带她到阳州城来,大半都是在客栈里用餐,后来在吕家,更是没有出来过。
往昔没有吃过的,现在皆可以慢慢品尝,这是个新鲜而快乐的体验。
两人都吃得欢乐。
“下次我们还来!”
两人做香袋刚好能赶上售卖,一日大约能赚五十文,偶尔出来打打牙祭是没有问题的。
吃过饭,两人继续在街上看新奇。
就是要这样漫无目的的耗费时间。
时不时的,一阵香风吹过,楚茨看向对面人的腰间,是她们做的香袋。再抬头看来人,眼下青黑,纵欲过度。
呵,可真有趣。
这些男人佩戴着的香袋,是花娘送的吧!
这倒是个鉴别男人的好办法呢!
这个发现可真有意思。
楚茨长得美,今日出来也没有带帷帽。也没有,在吕家是没有人给她准备这些的,出来以后,忙做香袋,一时也没有想到这些。
娇嫩如花的脸庞,袅娜的身姿,虽衣裙朴素,但放眼望去,这阳州城里就找不到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