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有些沧桑感的男人。
此刻他看着屋内的众人,无奈一笑,望向温母,“怎么不说话?”
将药碗弄摔的温母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红着眼道:“说什么?”
温父叹了口气,“让你们担心了。”他从床上强撑着起身,随后急道,“地里的板蓝根怎么样了?”
他声音带着挥不去的阴霾,显然也知晓那些板蓝根已经无药可救,偏偏,温母回道:“被言儿救活了,刚刚采收好,你……”说着,温母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是个极其传统的女性,以夫为天,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温黄金,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告诉你,我必定带着言儿改嫁……让你一人留在这里……”这段话温母说得泣不成声。
温言见此,默默拉着云一林从这里出去,关上门,让他们好好叙叙旧。
小院里。
云一林拽着温言的衣角怎么都不肯走,问:“为什么?”
“什么?”温言转身看他。
“为什么要从屋里出来?”
“……因为爹娘他们要有自己的空间谈话。”
“为什么?”
云一林不懂,谈话为什么还要有自己的空间?分明温言和自己说话时,就不用让其他人走开。
温言不想理她身后这名“十万个为什么”。
从云一林醒过来那天起,温言就被无数个为什么包围,温言也想不通,明明云一林长着一张一看就深邃又凶狠的脸,人却偏偏跟张白纸似得,什么都不懂。
难不成失忆之后,还把脑子给摔坏了?
转身回屋。
云一林跟在温言身后,手中拿着根树枝,和佩剑一样带着,不过在走进屋里时,他想起温言不喜欢房间被弄乱,默默把“剑”靠在了门口,跟了进去。
翌日。
在温父醒来看过那些已经可以卖出的板蓝根后,温言跟随他身后问道:“爹,你种板蓝根之前有确定收购的人是谁吗?”
温父走在前头,“有。我都跟你陈叔叔说好了,等板蓝根成熟后,就派人来收购。”
听到温父的这句话,温言的心没有就此落下。
她知道温父肯定有他的渠道把这些板蓝根销售出去,但温言要说得不是这件事,“爹,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温言道:“我想扩大家里的生意。不止是种植药材。”
她说完,温父转身,想听听自己宝贝闺女的意见,却没想到转身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温言身后的高大女子。
云一林直面着他,哪怕温父再眼瞎、再蠢,也能看出云一林的不对劲之处,不过想着自己闺女,他瞪了云一林一眼,没有出声。
温言道:“经过爹您倒下一事后,我想了很多,也翻阅了不少医书。普天之下,能够种植药材和售卖药材的地方并不多,我想,我们能否逐渐转变身份,由种植药材缓缓变为贩卖药材?”
“?”
温父隐隐明白了些温言话中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卖完板蓝根拿到银两后,我们家可以和农户们再签订一则契约。我们提供种子和幼苗以及给予种植方法,由农户们种植药材。在药材长成后,我们按照市场价收购这些药材,炮制后提价卖给药铺。不是一家药铺,而是普天之下的许多家。”
“不过我们并非是免费提供这些种子和种植方法的。”温言看着温父说,“需得农户和我们签订药材只卖于我们一家的约定。”
“甚至……”温言道,“到了后期,我们也可以成立一家专门用来买卖药材的店铺。不卖高价药材,从低廉药材入手,让农户也能走进药铺看得起病。”
温黄金看着自己仿若一夜之间长大的闺女,心中不由自主的盘算着,良久,他问:“那你怎么肯定,你的药材能够卖得出去?”
温言早就料到如此,她说:“天下之大,南方卖不出去就到北方,北方卖不出去,那就去别的地方卖。总会有办法的。”
“……”
温黄金没有想到温言会说出这番话,想了想,他沉吟道:“阿言,你没有真正的走过经商这条路,你也没有能够说服我拿出全部家底跟你拼一把的能力,既然是你想做,那就由你去做。”
“田里那些板蓝根所卖出去的银两,我留本金,剩下的由你随意支配可好?”
温言知道温父身为一家之主的想法和忐忑,从说出这番话开始,她就预测到了眼下这种情况,也是最好的一种情况。
温言笑笑,“好。”
但三日后,匆忙从镇上回来的温黄金却带来了一个噩耗,板蓝根卖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