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斟茶。”玉平侯唤舞妓而来,扶额遮住一时失态,再抬头时脸上已是闲适无异。
为首的舞妓摇曳生姿,步步生莲的引二人入座,柔媚无骨的跪坐在案件,美目流盼,娇柔的递过茶盏。
蜻蜓点水般的轻触让苏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连着眉心都拧紧了几分,表面上却是谦和的点头致谢。
青云将目光移向旁边的俊朗公子,故意在递茶时靠近了几分,曼妙身姿突显,美目似在勾人,叶流云仿若不知,只是勾唇轻笑,伸手接过茶盏。
玉平侯倒观察的兴致勃勃,从两人的反应来看,苏遇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呆书生,这位叶流云反应倒是很有趣,目光坦诚,不躲不避,也不上勾,想来,不是个真君子就是个定力不错的伪君子。
“先前听皇兄说起二位是怎样的天纵奇才,本侯尚心中存疑,如今得见,果然是少年英姿,品貌出众啊!”玉平侯笑道,话锋随视线一转,指向了叶流云,“尤其是叶将军,英姿飒爽,怕是要被京中女子哄抢。”
这话捧的实在高,听着是夸赞之言,苏遇却觉得哪里不太对。怪怪的,让人不是很舒服。
叶流云不为所动的轻扣着桌边,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眼神澄澈,矜得道,“侯爷谬赞,能为陛下分忧是叶某之幸,怎担得起侯爷如此称赞!”
玉平侯拎着酒杯,眼神微眯着摇了摇头,似乎不大赞同他的话,“叶将军出自净云山,又如此出众,当得此名,就是不知叶将军的家在何处啊?”
净云山上的弟子只是在山上修习,入世自有本家在。
据叶流云所知,像他这样被师父捡回去的,开山以来来也就他一个,其他师叔有没有他倒不是很清楚,毕竟他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不是所有师兄都见过。
“承蒙师父教养之恩,我自幼被抛弃,无家也无亲人。”叶流云实话实说道。
抛弃?二人相差至多十岁,此人不可能是他的私生子,无家?就是说从未下过山,邓二人自然不可能见过,由此来看,二人之间并无任何关联。
再次端详这张脸,玉平侯忽觉也不是很像,眉眼相似罢了,朝堂之上的那次大概是他疑神疑鬼,看错了。
心下松了一口气,玉平侯稍稍心安了些,将人请来自然也不能这么轻易结束,正巧岳衡回来复命,还未离开,倒是可以试试这位叶将军的武功。
暗中使了个眼色,下人很有眼力见的去喊岳衡,玉平侯表面无异,心中存了一丝试探,岳衡出自江陵岳家,早年便追随于他,剑术奇高,且功法诡谲,不能以常规探之!
几人沉默不语,气氛突然有些紧张,连苏遇也觉察到了什么,拉了拉叶流云,先行上前躬身道,“此次多谢侯爷款待,只是朝中事忙,恕我等先行离开。”
“哦?”门口一道声音喊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枚飞刀!
背后危险逼近,苏遇根本来不及躲闪,寒光马上就要刺入血肉,叶流云眸光一沉,身形轻盈而至,速度极快的一把拉过苏遇。
闪身飘然而至那人身前,抽出腰间玉扇,迎面直指人心,那人嗅到一股凌厉的杀意,下意识的提剑来挡。
玉扇与剑锋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叶流云不退反身又是一击,玉扇转合只余残影,银剑乱舞尽数接下,一招一式之间,寒刃与玉光混在一起,速度之快令人看不真切!
叶流云持扇轻捷的身形在剑影中游刃有余,倒是岳衡挡的有些吃力,那玉扇不知是何材质,居然比他的剑还要硬,每每抵挡震的他虎口发麻,尤是玉扇的边缘看似玉润无锋,实则丝毫不输剑芒。
汗水顺额头下落,速度如此之快的打斗令岳衡体力下降的很快,对手下手狠辣,丝毫不见疲态,再来一柱香,他恐怕就要招架不住!
可叶流云并没有打算点到为止,如若是正常比试他定不会招招锋锐,奈何是他先对苏遇出手,不还回去不是他的风格!
泛着不耐的眉间尽显冷意,身形如影,玉扇划过必带血珠,手臂,胸前,后背,伤口不深却足以放缓他的动作,岳衡自知再不结束,恐怕就不止这点伤了!
于是连忙喊停,见人开口,叶流云及时收住了手下的动作,没尽兴的暗中叹了一声‘可惜’。
这人人品不行,运气倒还不错,他再晚一点,这玉扇就要刺过他手筋了!
真是可惜。
叶流云颇为遗憾的擦拭着扇骨,玉扇清透,不染血迹,只是划过那人的血肉,他有点嫌弃。
岳衡单膝跪倒在地,稍有动作就会扯到身上细小的伤口,疼的他面色有些难看,此时玉平侯的脸色更难看。
他知晓净云山之人都是奇才,也想到了岳衡会败,只是不成想岳衡在叶流云手底下撑了不过一柱香?!要知道这可是他身边数一数二的手下!
而且看叶流云闲适淡然的样子,恐怕并未尽全力,只是陪岳衡玩玩而已,这样危险的人当真能受朝野所限?!怀疑中又不由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