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金满堂的府邸元宝山庄还有百米远时,李莲花和孟双林就发现大门口驻足围观和往来出入的江湖人士特别多。
看来江湖第一富豪的死,着实引人关注。
他们二人向门房自报了身份,许是近来被叨扰太多,两位门房极为不耐烦,不过还是去禀报了一番。
得了信的人回来说,府里无人生病,不需要什么神医,若是来探泊蓝人头消息的,没有。泊蓝人头被人抢走了。
于是乎,李莲花和孟双林不得不先暂时离开。
近来这附近人多,有些小摊贩便在周围搭了茶棚,天寒地冻的,江湖人士们就算筋骨再强,也禁不住老站在院外。
他们两人也从善如流,和其他人一样找了个茶棚闲坐,也听听周围的人聊些什么。
慢悠悠闲在在地喝完两盏热腾腾的熟普,倒也真收获了不少信息。
比如,金满堂没有后代也不见有什么宗亲,猝然死后,整个山庄都是管家金常宝负责,俨然成了下一任家主的做派,岂非这金家的全部家财,也归他得了?
也有人猜测是谁拿走了泊蓝人头,大部分人都猜测是金鸳盟的人干的,听说这个宝贝能治百病,据说当年东海之战,金鸳盟盟主笛飞声身受重伤,一直闭关修养中,如今听说元宝山庄有泊蓝人头,便强取豪夺拿走给笛飞身去疗伤了。而且,这江湖上,也只有金鸳盟才能做得出这种不惧怕百川院的势力。
并没有人谈论金满堂是如何死的,或者为他的被谋杀而愤愤不平,人们更关心他的万贯家财和泊蓝人头。
孟双林忽然想到托尔斯泰写过的一篇文章《伊凡·伊里奇之死》,一个公务员因病而终,他的同事更关心他死后谁会升职、他的朋友担心他的葬礼会影响牌局、他的太太只关心可否利用他的公务员身份,能弄到更多的国家抚恤。
他生前就生活在虚伪的官僚生活中,病中又被人嫌弃,死后无人关心。
这是大部分人的一生,虚妄的一生,汲汲营营又一无所获的一生。
而只有了解了人生真相的人,才会明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能拥有一份真诚炽热的情感是多么的可贵。
而单孤刀却舍弃了视他为至亲的李相夷,还能在他“死”后近十年都记挂着他,想着要找到他的遗骸,以后他自己也死了,便和师父埋在一处,也算师门团圆。
单孤刀,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想到此处,孟双林情不自禁叹息一声。
李莲花关切问:“怎么了?”
孟双林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哪里都一样,不管是你们这,还是我原先在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冷漠。”
李莲花听懂了她的意思,悄悄地在桌下握住她的手,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她地掌心。
孟双林感觉有些痒,笑了起来。
李莲花亦微微一笑。
暮色四合,天色渐暗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元宝山庄大门口传来。
“饿死本少爷了,这金府的厨子手艺太差了,还不如在外头找家酒馆打牙祭。”
这人就是天机堂的少堂主百川院的准刑探方多病。
他正说着,不经意看斜对面的茶棚,正巧就对上了李莲花和孟双林的视线,立刻喜上眉梢,小跑着跑了过去。
“你们怎么也来这了?”方多病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李莲花笑:“自然也是想来看看这桩案子的真相的。”
方多病道:“已经真相大白了,没什么可查的了,明天我就可以回百川院回执了。”
“噢?”李莲花诧异,“这么快便查清楚了?”
“嗯!”方多病十分肯定地点头,正准备将真相说出,却见茶棚里许多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望向了他,就等着他说出答案。
方多病意识到这里人多口杂,立刻起身拉李莲花的胳膊:“我,我们去别处说话,”
于是三人溜达到最热闹的街市,在酒楼里找了一间包厢继续谈论此事。
方多病侃侃而谈:“其实案子很简单,凶手根本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金满堂身上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谁出手的。”
李莲花静静地等着下文,半晌之后却不见方多病继续说,遂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方多病睁大了眼睛,无声控诉。
李莲花微微一笑:“请教方少侠,是谁动的手?”
孟双林也捧哏:“是谁呀?快说快说。”
方多病满意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是金鸳盟的雪公雪婆。他们两应该就是为了泊蓝人头而来,他们挟持了金满堂,金满堂受制于人便带他们去了密室,结果这两个魔头拿到东西就将金满堂杀了。从死者身上的伤口来看,应该是金满堂想逃走将两个魔头关在里面,结果被雪婆用她的独门武器铁索绳爪束住了脖子拖拉回去,再被雪公用